下午,簡檸感冒更嚴重了,不止咳嗽,還開始流鼻涕。
黃瑤點了奶茶,她喝一口就覺得膩,怕辜負好意,強迫自己喝完大半杯,胃裡一陣反胃。
她知道自己低燒,猶豫要不要跟許硯時說明,下班直接回家休息。想到孫柔肯定會抓着這點,陰陽怪氣指摘她,又不願主動送這個人頭。
高瓴跟許家别墅在一條線,許硯時早上說來接她,她以為跟從前一樣,隻是司機過來,接她到他公司,再一起回許家。
倒是沒想到,今天他會一起過來。
簡檸心情瞬間明媚幾分,驚喜問:“你怎麼也過來了?”
許硯時笑笑:“下午剛好在這邊。”
聞言,坐在副駕駛的陳潼眉峰挑了挑,帶一絲訝然,沒有說話。
雖然隻是順道,簡檸也開心,忍不住抱了下他手臂:“謝謝你來接我。”
許硯時愣了下,似驚訝于她的客氣,很快又恢複如常:“公司還有一點事,待會兒你先回去,我稍晚點再去。”
她一個人嗎?簡檸不想:“時間很久嗎?我想等你一起。”
“時間說不好,最多不超過一小時。”許硯時說,“爺爺奶奶下午就在那邊,這會兒姑姑他們應該也到了,我倆都遲到不太好。”
禮節上的确如此,簡檸想象要一個人面對一家子不熟悉的親戚,有點退縮。
對于他們的婚事,除了孫柔,許硯時的姑姑許婉容也極力反對。
許硯時知道她想法,握了下她的手:“既然是一家人,以後總是要多走動,尤其我不在的時候,更需要你到場。”
他說的是現實,除了許家本家,旁支叔伯兄弟家有紅白喜事或是宴請,她作為他的妻子不可能置身事外。
簡檸“嗯”聲,許硯時說:“我剛給奶奶打過電話,她知道是我的問題,會幫你解釋。”
許硯時奶奶是家裡對她最和善的人,簡檸心裡稍安,想起他早上說已經讓人準備好禮物,順口問:“給大嫂的禮物呢?”
許硯時遞給她一個禮品袋:“李靜挑的,用你的名義送應該合适。”
簡檸看着禮袋上熟悉的logo,心緒再一次被搗亂。
将許硯時送到高瓴,司機送簡檸去許家别墅。
簡檸頭暈得厲害,閉眼靠着緩了會兒,忍不住睜開眼去看手邊的禮品袋。
她拿過來,小心打開,裡頭是一條格拉芙的手鍊。
許硯時說的沒錯,項鍊的款式和價格都很适合作為妯娌間的生辰禮。
簡檸伸手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她介意的是她脖子上的這條,他是不是也是讓秘書幫忙挑的,隻是碰巧挑到她想要的?
*
許家所在的别墅區在東區,是南城有名的富人區,臨江傍山,空氣質量比市中心好很多。這邊房子很大,标準法式豪宅,前後樓帶花園超過超過兩千平,屋後還有一個半開放的池塘,養着睡蓮。
别墅平時隻有許硯時父母住,許馳洲一家會偶爾回去小住。結婚時,孫柔也曾要求他們回去同住,但許硯時從創業起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加上這裡遠,他們兩人上下班都很費時間,許硯時很幹脆的拒絕了孫柔的要求。
孫柔擰不過他,就把賬算在簡檸頭上,到如今逮到機會還會拿出來說,暗指她不懂事。
在孫柔身上,簡檸是真的體會到那句“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你的言行在她眼裡都是錯的”的真谛。
孫柔性格偏冷,不是好親近的人,但頂着許氏董事長夫人的頭銜多年,不僅是丈夫的賢内助,在南城闊太圈同樣如魚得水,可見情商手腕都都不一般。
平時對待家裡傭人都算客氣,無論親戚家境如何,也能保持該有的禮節,對秦菲就更有慈母的一面。
唯獨面對簡檸,總是不假辭色,不是在說教,就是在說教的路上,要是碰上心情欠佳,更幹脆到正眼都不瞧。
面前的雕花鐵門緩緩打開,汽車直接開到前樓石階前,簡檸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态,拿着禮物下車。
早有傭人過來幫她打開車門,她看一眼來人,面孔很生。
那人乖覺介紹自己是新來的,恭謹領着她進去。
跟去年高朋滿座不同,今晚是純家宴,爺爺奶奶和姑姑一家都已經到了,難得公公許懷瑾也在,都坐在客廳聊天。
雖然是純法式裝修,别墅内裡設置比外觀精巧,化繁為簡,低調的奢華,無論是腳下的地毯,頭頂的吊燈,還是牆上的挂畫都貴而不俗,更不乏各大拍賣會上拍的珍品擺件,于細節處彰顯主人的财力和品味。
許馳洲跟秦菲的女兒已經一歲,正是呀呀學語的時候,小姑娘長得白胖又活潑愛笑,一家子圍着她,場面十分溫馨和諧。
簡檸從下車起就開始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挨個叫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