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的嫉妒幾乎要凝成實質射向陸绾甯。
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世子要貼着她那麼近?
沈鶴竹還從未貼着自己如此近過。
憑什麼?為什麼?!
不過,不論她再怎麼不甘心,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如今她能做的,隻有使勁一切方法将髒水潑出來,哪怕是讓兩人之間生一絲嫌隙也可以。
“太子明鑒,臣女沒有說謊。”
一邊是嫉妒,一邊是害怕,趙雅娴急迫又後悔。
陸绾甯畢竟是世子府的妾室,她完全可以拿捏,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是要将太子妃也扯進來。
先前,她是被沖動沖昏了腦袋,才會覺得太子妃看起來好拿捏,完全沒有顧忌人家的身份。
如今,看來是要将太子妃這邊先解決了,才能慢慢收拾陸绾甯。
想通後,她沖着洛言輕的方向跪了下來,狠狠閉了閉眼,擠出了一抹眼淚,“太子妃,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聽信讒言誤會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臣妾計較可好?”
“趙雅娴,你是不是覺得耍本妃很好玩?”
洛言輕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動了怒,隻覺得自己在趙雅娴的眼中成了任她戲耍的玩物一般,想要誣陷就誣陷,想要求原諒就一定要她諒解。
但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洛言輕自诩自己除了在太子面前是個溫柔的人,其他時候并不是什麼善人,也斷然不會被别人刺了一刀後還要心平氣和地和人家說沒關系。
她涼涼地掃了趙雅娴一眼,扭頭對沈耀風說道:“殿下,臣妾以為,世子妃的行為有辱世子府的顔面,應當嚴厲處置,這樣才能讓世子妃知錯。”
趙雅娴一驚,惶恐擡眸,“太子妃,臣妾也就是一時失言,您也不能如此重罰臣妾啊。”
“一時失言?”洛言輕細細嚼着這四個字,沒忍住笑出了聲,“若是對本妃出言不敬,在太子面前颠倒黑白,如今又是另一番以退為進的說辭,這些在你眼裡都是一時失言的話,那本妃以為,世子妃的确是太沒規矩了些,好好罰一罰才能長教訓。”
她平日裡不出府,不喜社交,但這些都不代表她沒有身為太子妃的氣勢。
“太子妃這是要處置誰?”
正當洛言輕要接着往下說的時候,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她的話。
在場沒有一個人不認得這個聲音。
是皇後。
沒人想到皇後竟然會來太子府,也是稀奇。
趙雅娴卻是松了口氣,皇後來的太是時候了,依着她們兩人之間的關系,皇後定然是會給她撐腰的。
而自己......她緩緩勾出了一抹笑意,區區太子妃罷了。
“母後,兒媳這是在教堂弟媳規矩。”洛言輕的聲音軟了些,但話中的意思卻并沒有退讓分毫。
她自然知曉皇後與世子妃之間的關系,但是那又怎麼樣?
若是自己實在不行,她還有一座大靠山可以給她撐腰,無論如何,今兒這口氣,她是非出不可的。
“一點小事,也值得這麼興師動衆,太子妃,你也太讓本宮失望了,本宮還以為你一直是個穩重的孩子,就你這般模樣,如何擔得起太子妃的位置?又如何能盡興照顧好太子?”皇後的話中是慢慢的失望,不加掩飾地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衆人,她不喜這個太子妃。
洛言輕咬唇,方才的氣焰消失,如今的她幾近落淚,連揪着沈耀風袖子的手指也開始微微用力。
沈耀風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上前一步,面色從溫柔轉而變得冷漠,“母後話中的意思,兒臣可就聽不明白了,莫非是要讓旁人欺辱到太子妃的頭上,才算得上是穩重?”
“這不是沒有......”
皇後話音未落,就被沈耀風提高的音量打斷,“沒有什麼?母後,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嗎?”
他的話中暗含警告,畢竟這皇後的年齡與他相當,若不是因着輩分的緣故,他并不想與她多費口舌。
“今兒這事,本宮做主了,就這麼過去吧,太子妃還是不要揪着一件小事不放了。”皇後深吸一口氣,繞過沈耀風,話頭直指洛言輕,語氣中更是夾雜了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洛言輕垂眸,她自從嫁給沈耀風之後,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平日裡皇後也不是沒有找過自己的麻煩,但自己每次都忍了過去,想着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又是一國的皇後,自己沒有與她抗衡的能力。
但是這不代表對旁人她也要這麼忍氣吞聲,更何況,若是今日她重重拿起,又在皇後的三言兩語之下輕輕放下,以後她這個太子妃,在京都城就真的成個笑話了。
洛言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沒了方才的委屈,隻剩下冷靜和執拗,“若是兒媳一定要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