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莊啊?”趙雅娴眯了眯眼,“倒是出乎本妃意料之外了,本妃還以為憑着他以前的那股子窩囊樣,也就隻能靠着本妃在這府中謀一份閑職了。”
“王妃,今日是賀公子第一天上任,您是否要備份禮?”
玉蘭想着先前的侍衛長上任,趙雅娴也是如此做的,便多嘴問了句。
更何況依着她和賀莊的關系,如今送份禮也不算什麼。
“不必了。”
沒料到,趙雅娴一口拒絕了,她捏起方才繡錯的荷包,略帶嫌棄地将它丢在地上,“賀莊既然成了侍衛長,那也得是他感謝本妃的提攜之恩。”
玉蘭明白了趙雅娴的意思,一聲不吭地退了下去。
确實,如今的趙雅娴已經嫁給了沈鶴竹,這賀莊再如何,也是比不過堂堂世子的。
隻是,趙雅娴沒想着和賀莊扯上什麼關系,賀莊卻想要上趕着和她再續前緣。
夜了,趙雅娴熄了燭火,堪堪上床,卻聽到外面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警覺地坐直身子,手悄悄探到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死死攥在手中,身體緊繃,眼睛死死盯着門口的方向。
也就是這麼一小段的時間,她将自己的仇家都想了個遍,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進來的竟然會是一個熟人。
身體放松的瞬間,趙雅娴埋怨的聲音陡然響起,“如今你一個侍衛長,夜闖本妃的寝居,也不怕本妃派人将你殺了?”
“雅娴,你會心疼的。”賀莊上前,自然而娴熟地坐到了趙雅娴的身邊,似是沒有看到她眸底隐隐浮現的煩躁,繼續說道,“況且,自你嫁給世子以後,咱們就沒有好好見過一面了,如今我是侍衛長,想要見你一面太簡單了。”
賀莊笑得開懷,“雅娴也是想我了吧?”
“别那麼喊本妃。”趙雅娴聲音冷硬,透着強烈的疏離感。
她站起身子,走到了桌邊落了座,“如今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你要注意分寸,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别說是你的命了,整個将軍府都會被你牽連。”
賀莊的笑意僵在臉上,怔愣幾秒過後,他忍不住輕嘲,“你是什麼身份,旁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将軍府就算是被你牽連又如何,那也是他們識人不清,活該!”
“你!”趙雅娴怒從心起,但如今卻不好發作,隻好壓下情緒,警告道:“無論你知道什麼,最好爛在你的肚子裡,若是被旁人知道任何一個字,咱們都别活了。”
“那挺好。”賀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咱們起碼能死在一起。”
趙雅娴頓住,閉了閉眼,她差點忘記了,賀莊從來都不怕死。
“賀莊,你别這副無所謂的态度,如今本妃能站在這個位置,以前的一切都該變了,你我之間的緣分已經盡了,别再糾纏不休,這隻會讓彼此難堪,各退一步,各自安好不成嗎?”
趙雅娴軟了态度,但做慣了上位者,要向一個下人如此低聲下氣地講和,她意識裡便覺得這是對她的羞辱。
賀莊聞言,并未答話,隻站起身來,深深地望了趙雅娴一眼,“我自是不會害了你,但若是你敢對我動手,那你也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不是傻子,趙雅娴那不加掩飾的殺意,幾乎是明擺着告訴他,她要殺了他。
但他賀莊惜命,要麼兩人一起活着,要麼兩人一起死。
他如今孑然一身,沒什麼好怕的。
賀莊打開門,卻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玉蘭,下意識地垂頭,眼神收斂了不少,但又反應過來她不過是個婢女,膽子也就大了幾分,怒斥了句,“你敢聽你家主子的牆角?”
玉蘭心中暗暗發笑,瞧着賀莊做賊心虛的模樣,她懶得揭穿,“賀侍衛長,今兒奴婢守夜,自然是要待在這門口守着王妃的,倒是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呵。”賀莊扭頭離開,他不擔心區區一個小丫鬟真的能将他告發了。
況且,如今的他,可是世子府上的侍衛長,玉蘭又算得了什麼?
......
陸绾甯一夜好眠,第二日起了個大早。
小竹聽到動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陸绾甯已經下了榻,将準備好的面盆全都端了進來,一邊伺候着陸绾甯洗漱,一邊說道:“七姨娘,您是不知道,之前的那個侍衛長換了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