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蘭濯風和周淮律這兩位爺請來了。
高家幹脆把中式雙開古門給合上了,還挂了個小牌——内有貴客勿擾。
高家在香山澳的地位也能算得上頂尖兒的,能讓高家都覺得是貴客且擱牌攔客的,除了蘭家和周家,再無三者。
後廚們上了點小食,來了兩三位公子哥兒,供他們打發時間,可能歲數大了喝茶比喝酒來的有趣,整個私宅内都是上好的茶香味,沒有包裝,看不出品類,也不知道年份,但香氣四溢。
高家能拿出手來招待蘭濯風的茶,豈會差到哪裡去。
後廚上完小食,臨走前,被蘭濯風喊住。
“上籠湯包來。”
後廚彎腰點頭:“三少,要什麼餡兒?”
“看着弄吧。”蘭濯風懶得吩咐那樣,想了想又說:“瘦肉吧。”
後廚下了去,高湛眉眼微挑,三少什麼時候愛吃湯包了?
那黏糊糊玩意兒,還帶噴汁兒的,他素來不過口。
“三少什麼時候愛上吃湯包了?”高湛閑聊似的問。
太師椅上位,蘭濯風翹着二郎腿,姿勢閑散坐着,服帖的黑色西褲顯得他腿比例完美,白色襯衫紮進西褲裡,領口微微敞開,那張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
他沒回複,高湛也不好繼續問。
都慣了他這幅清冷樣,席間繼續各談各的。
但衆人還是多長了雙眼,專門用來盯着主位上蘭濯風的一舉一動。
見他拿出香煙,高湛自知剛才問了話,他不回就證明不悅,忙不疊的戳燃火柴虛攏起火,給蘭濯風點燃,讨好勁十足。
隻是想去看看三少的煙盒是否空了好及時添上,卻不小心,瞥見了連着煙盒一起出來的一張淡藍色的卡片,隐隐冒出了個尖兒,是一張照片。
看不清面容,被煙盒擋住了。
高湛心口一顫,隻顧着低頭,不敢去窺探。
三少能來高家私宅飲茶,已經是萬分給面,這些不該問的就不能問。
但偏偏有姗姗來遲的另位公子,能拿三少來談笑風生兩句的整個香山澳也就和他一同長大的周家長孫——周淮律。
他在香山澳的地位可不遜色于蘭濯風。
也是位被高高捧起的爺。
隻見他坐在另一處主位,不客氣的拿起蘭濯風的煙咬進了嘴巴,用手擋住了高湛要點煙的動作,他慣來不喜歡被人這麼伺候,自己拿了桌上的火柴點燃煙:“還是你的煙味好——這是什麼?”
周淮律拿了起來,咬着煙眯着眼看,淡藍色的卡片,引得高湛和其餘人頻頻側目。
哦,原來是學生證。
“學生妹,”周淮律問:“你鐘意?”
“别亂說。”蘭濯風從周淮律手中拿過孟浔的學生證,“撿的。”
“你什麼時候成菩薩了?”
撿的?可能嗎?
别說張學生證了,就算是蘭雙躺在地上他都直接踩過去,周淮律難得好心情,笑他:“看你随身攜帶,該不會是想人家打電話給你,好随時還給人家吧?”
高湛恍然大悟,在心中喔了聲,難怪一整天淨喝茶,小食一點不沾。
倒也不是,還點了籠湯包。
“三少您吩咐聲,我給您把卡送還就好,省的你煩心。”
“他什麼時候說過煩心了?”周淮律看人精準,就是不明說。
與此同時,後廚端來了一籠湯包走了上來。
“三少,湯包好了。”
蘭濯風拿起筷子嘗了口,繼而又放下筷子,可見不合胃口。好在後廚端了兩籠,見周少爺也在,忙将另一籠給周少爺。
周淮律吃了口,道:“你廚藝越來越好了。”
後廚剛要道謝。
蘭濯風就看着周淮律說道:“下次帶你吃個更好吃的。”
後廚抿着嘴不敢吱聲。
“三少在哪吃了更好吃的?”高湛立刻走到了蘭濯風身邊,道:“您說聲我把那人招來做主廚,您平時過來吩咐聲,也好招待您啊。”
蘭濯風夾煙的手拍了拍高湛的肩膀,“人家還是個妹妹仔呐,怎麼好讓她進你後廚。”
高湛面不改色,心裡愈發好奇了。
連帶着周淮律都覺得自己的哥們有些奇怪。
與此同時,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衆人随之望過去。
要知道這可是三少的私人手機,工作手機都是在峻叔那裡放着的。
誰能在這下午三少休息的時候打電話來?
蘭雙不敢、蘭家人沒這閑情....衆人紛紛望去。
還是個陌生号碼。
白看了!那絕對是不接的──
念頭剛閃過,沒想到卻好似早有意料那樣,面不改色的按下接聽鍵。
不遠距離,大家稍微聽的清楚,那邊傳來女子的聲音,她說:“Keith先生,我的學生證是在你那裡嗎?”
輕輕柔柔的女聲。
破案了。原來是學生證的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