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離抿了抿唇,冷意收斂,松手将雲紀放了。
雲紀獲救後登時跑到了雲謹的身後,語氣不滿開始告狀:“師父,聞離她想要殺了我,你看我手腕都被她勒紅了。”
聞離站在原地看着雲謹,沒有說話。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晉祠看着雲謹說道。
“晉祠仙君~”雲紀看到晉祠後立馬換了副臉色。
晉祠禮貌的點頭示意。
“你怎麼回來了?”雲謹看着聞離問道。
“回來拿我的東西。”
聞離實話實說。
雲謹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雲紀,雲紀對着她搖了搖頭。
雲謹繼續說道:“你如今當了神侍,應恪盡職守,忠心侍主,不應為了一己私事而破了規矩。”
聞離望着雲謹的瞳眸略微失神,“師父,聞離在您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不懂規矩的人嗎?”
“為師關心你才會對你敦敦教誨。”
“那您知道聞離如今在哪個神殿伺候嗎?”聞離突然問她。
雲謹語塞。
雲紀在旁邊小聲提醒道:“師父,她在若華神殿。”
雲謹聽了猛地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明邪。
怪不得今日來找她呢!
聞離不想和她們糾纏,隻想拿回自己的東西,她眼神看向雲謹身後的雲紀,說道:“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立馬就走。”
“我沒有拿你的東西。”雲紀仗着雲謹在,态度瞬間強硬了起來。
明邪和晉祠眼神齊齊看向了聞離,隻見她皺着眉,臉色無比陰沉,緊抿着唇瓣。
“如果你不還給我,今日就算師父在,我也不會放過你。”聞離語氣也冷了下來。
“師父,你看她,語氣如此猖狂。”雲紀攬着雲謹的胳膊委屈道。
晉祠眼神瞬間了然,輕點了點頭。
有故事?
愛看。
明邪立在一旁始終沒有言語。
雲謹側眸看向了撒嬌的雲紀,嚴肅道:“你拿聞離東西了?”
“什麼她的東西,明明是阿無的。”她小聲嘀咕着。
原來是阿無的,怪不得聞離反應如此激烈。
“還給聞離。”雲謹命令道。
“師父......”
“給她。”
雲紀收到雲謹那吓人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将手鍊取下,往前方随意的一扔。
聞離看見手鍊掉落,眼眶瞬間濕潤,踉跄着上前撿起,瘸着腿的她險些摔了下去。
明邪見狀微微動了身形,但沒有上前。
聞離看見手鍊碎了一角,猛地擡頭看向雲紀,瞳眸裡燃起火焰。
她握起了拳頭。
“怎麼?有本事你打我啊!”雲紀看她的眼裡滿是得瑟。
聞離身上瞬間萦繞起神力,看着雲紀的眼神也越發兇狠,那白光從一開始的虛無透明,變成了如雲霧般的實。
明邪微微蹙眉,擡腳朝她走了過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聞離。”
清冷的聲音如之前在無眠之境般,喚回了她的心神。
“該回若華殿了。”
明邪說完扶着聞離開始往外走。
晉祠折扇掩蓋笑意,看着二人出了院子,對着雲謹說道:“之前就聽聞雲師待徒如子,今日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晉祠告退。”
他說完對着雲謹洋洋一笑,步伐慢悠悠的離開了這裡。
雲謹望着三人消失的地方,眸眼微怔。
“師父,晉祠仙君旁邊的那個人是誰啊?”
他長得比晉祠仙君還要好看!
“明邪神君。”
—
明邪帶着聞離從雲師殿離開之後,直接回了神界若華殿。
聞離自從回來後,一直待在自己的偏殿裡,什麼也不做。
她坐在床榻上,看着手裡碎裂一角的銀色水晶手鍊,怅然失神。
“阿離姐姐,這是阿無最寶貴的東西,以後阿無不在了,就讓它陪着你,隻要它發着光,就是阿無在想你。”
阿無臨死的話語在腦海裡反複響起。
原本泛着藍色光芒的水晶手鍊此時暗淡無波。
她連阿無最後的東西都沒有保護好。
她簡直該死。
阿無從小身子骨就不好,是個藥罐子,但一介小小仙侍哪裡去找那麼多的靈藥,所以她身子就越來越虛弱。
直到有一次跟随師父出去布雨......
聞離攥在掌心的手鍊越來越緊,眉眼皺着。
她小時候就常常聽長老們說,遠古今朝輪回間,最是天界無情仙。
她一開始還不信,因為那時師父對她還很好,阿無也很開心。
原來一切的谏言都有迹可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聞離從殿裡出來,外面的缥缈雲霧已經變成了浩瀚銀河。
天界本來沒有晝夜之分,但為了不那麼無聊或者是對某一件事物疲倦,星辰仙會按照凡界的時間法則來變幻天界的環境。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規律。
聞離坐在若華殿最下方的一節台階上,前方是不斷翻滾的雲霧,頭頂是無垠的星河,搖曳生光,深邃廣闊。
泛着光亮的星河如輕紗雲帶,懸于無盡黑幕,孤寂美麗。
以前的仙界也是這樣,但她從沒發現竟如此好看。
聞離就這樣仰頭看着,瞳眸在星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膚色勝雪,眉黛凝翠。
後方台階上投下了一片暗影,顯得身形更加纖瘦,孤獨的氣息籠罩全身,
身後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聞離沒有回頭,櫻唇輕啟,嗓音輕輕地說:“啟朝,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