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冉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更多的是質疑:“真的?”
“假的。”喻禮低頭,胃部疼痛更加劇烈,他開始下意識地彎腰蜷起身體,但還有氣無力地故意唱反調。
“哦,那行。”明绮冉多看了他兩眼,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淡定自如地坐回座位。
“你…”喻禮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可憐巴巴地擡眼。
看到明绮冉叫來一個服務生,示意給他倒杯熱水。
喻禮的臉色又瞬間好轉,皺眉忍痛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既然你沒事兒的話,那我走喽?”明绮冉給他推了推桌子上還有一截距離的水杯,看着他挑眉。
“等等!”喻禮覺得自己好像在海岸邊浮浮沉沉,一會兒被大浪打回海裡,一會兒又被潮水帶入岸邊。
他終于老實承認,“是真的胃疼。”挽留旁邊看不見表情,但直覺在憋笑看好戲的明绮冉。
“那你想怎樣?”明绮冉蹲下身,從下往上看着他。
“能不能…”喻禮虛扶了把明绮冉,順便起身舒展身體,結束兩人詭異的姿勢,硬着頭皮接着說,“送我回家……”
明绮冉已經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走吧。”
結賬以後,明绮冉居高臨下地看着彎腰駝背的喻禮一眼,腳下生風地離開,帆布鞋被她踩出了高跟鞋的飒意,今天還恰好穿了風衣,衣擺微揚。
喻禮很有分寸地自己捂着肚子,沒有故意倒在明绮冉身上,孤零零地跟在她身後。
出了餐廳門,旁邊的幾個女大學生的竊竊私語精準地鑽進喻禮的耳朵:“好像女王和她的狗狗耶!”
他因為忍痛微紅的臉悄悄地又紅了一個度。
“不用去醫院嗎?”出于人道主義,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明绮冉還是多問了句。
“不用,家裡有藥。”喻禮系好安全帶,蔫蔫兒地靠在椅背上。
明绮冉神情複雜,看着他沉默了幾秒,才啟動車子。
“變帥了嗎?”喻禮偏頭看她,聲音低沉,睫毛微微顫動,一滴細細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
迎接他的是明绮冉從包包上扯下的絲巾。
劈頭蓋臉地怼在他臉上。
還有她帶了點兒氣的聲音:“蓋着點兒,别感冒。”
喻禮動了動嘴,剛想張口感謝,又聽到明绮冉說:“這條絲巾還挺大的,順便把嘴巴也蓋着。”
哦,叫他閉嘴。
他聽話地閉了嘴,把頭上細汗仔仔細細地擦幹淨後,又墊了張紙,小心翼翼地把絲巾蓋在額頭。
明绮冉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抿了下嘴,沒說話。
“把我送到樓下就好,車你開回去吧。”快到酒店,喻禮稍稍坐直了身體。
“嗯。”明绮冉果真在門口停了車,坐在駕駛位上沒動。
喻禮幽怨地看了眼她,認命地拉開車門,一個動作能停留好幾秒鐘地下了車,對明绮冉說了再見,又一步三回頭地朝着酒店走去。
看着他落湯小狗一樣的背影,在燈火通明的酒店大廳襯托下更顯得可憐。
明绮冉有些心軟,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對還沒走遠的喻禮說了聲“到了給我發微信”。
喻禮頓了一下,轉過身大聲回應:“知道了!你也是!”
他嘴角揚起,腰背挺直,好像胃痛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緩解,再次轉過身的背影明顯意氣風發起來。
明绮冉淺淺笑了下,踩下油門飛馳而去。
把車開回姜頌樓下時,才猛然反應過來——車子要怎麼還?
自己好像無形之中被喻禮帶着走進了他的圈套。
歎了口氣,慢慢上樓。
姜頌還在單位加班,房間内空空如也,隻有不停工作的照明燈和已經開始蔫巴的小飛燕陪着她。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兩聲。
是喻禮報平安的消息。
明绮冉随手回複:[車怎麼還你?]
[明天我全天都有時間,你去哪裡?我去找你。]
明绮冉瞟了一眼,立馬把手機扔在一邊,物理隔絕他的消息。
自己好像太過于放縱兩人之間的關系發展了。
她時刻謹記自己的原則:絕不吃回頭草。
拿了衣服先去洗澡,打算晾他一會兒,也給自己一點平靜複盤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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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绮冉最終還是答應了喻禮的提議。
因為攝影器材有點多,沒有助理确實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情。
既然他提出來了,就姑且把他當做助理一用。
明绮冉找出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喻禮的胃已經完全好了,第二天早上,神清氣爽地早早出現在姜頌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