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卡登席德回複了。”伏特加看着手機上的郵件界面,老老實實彙報,“這輛車今天午後從東都出發,走高速從輕井澤下,17:47進入草津,沒有駛出記錄。”
“你沒有告訴他這個車牌号是蘇格蘭的?”琴酒問。
“沒有說。”伏特加撓了撓頭,“但是近半年這輛車都是蘇格蘭在用,隻要在組織裡随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吧。”
琴酒敲了敲煙灰:“卡登席德從來不打聽組織裡的事。他恨不能跟我們的人一分關系沒有,清清白白地去找他那個像月亮一樣皎潔的初戀情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陰沉,顯然這個形容把他自己惡心得不輕。
伏特加十分震驚:“啊?這樣,不需要處理他——”
“暫時不用。”琴酒重新把煙頭咬到牙尖上,“本來也是那個老東西留下的坑,跟榊原那個家夥一樣。既然那位先生發話了,就讓情報組自己解決——”
雪亮的牙齒在煙蒂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不要讓我發現他們有什麼反心……”
伏特加的手機這時滴了一聲,他連忙低頭打開新郵件:“另外那個人也回複了,大哥……他說得和卡登席德一樣,中午出發,下午到草津——唔欸?”
琴酒不耐煩地說:“怎麼了?”
伏特加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他說蘇格蘭大概晚上9點半的時候出現在了草津外的公路上。大哥,這不就是半小時前的事——”
琴酒幽綠色的瞳孔驟然收緊。他一把搶過伏特加的手機,快速劃動屏幕反複看了幾遍前後兩封郵件。與卡登席德好像按字收費一樣簡短的回複不同,晚到的另一封郵件不但詳細地列舉出了這輛車今天出現在“N系統”監控裡的全部記錄,末尾還明确地點出了駕駛者諸伏景光的最新行蹤,并且說明由于條件限制,難以繼續跟蹤,但看起來是往白根山的方向去的。
走山路确實是掩人耳目的好方法。草津周邊群山環繞,無論是穿過山間小道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還是直接藏身在山裡,都難以追尋到蹤迹。
而且如果從草津出發,翻過白根山,沿着公路開不了多久就可以進入長野縣——那是蘇格蘭的家鄉。
“怎麼辦,大哥?他們說得不一樣,要我打個電話過去分别試探一下嗎?”伏特加問。
琴酒把煙重重按滅在煙灰缸裡。他把伏特加的手機扔回去,聲音陰寒得像雪原上的夜風:“沒空聽他們狡辯。給卡爾瓦多斯發郵件,讓他現在出發去東都站蹲點,目标的照片我稍後發給他。至于另外那個人,把這個地址給科恩——”
他扔出去一串鑰匙。伏特加接住,快速把鑰匙扣上一串字迹隻有米粒大小的地址輸入手機裡:“……這是上次那個在警視廳後面的安全屋?”
琴酒冷笑一聲:“視野很好,足夠讓那個瓶子碎成渣。今晚剩下的任務轉給雲頂,讓她兩天内完成——開車,去長野,馬上。”
“是,大哥!”
伏特加立刻遵命發送了幾封通知郵件,然後切換了地圖導航目的地。毫無感情的電子女聲在引擎重新發出的沉重轟鳴聲中響起:“路線規劃完畢,全程1小時32分,前方800米進入292号高速公路,請保持直行。”
與此同時,在292号高速公路長野段附近的山區裡。
“非常抱歉!”
兩名年輕的男女警官九十度鞠躬,顯得還直直站在一旁發呆的地下殺手十分不識時務——日野驅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已經放棄治療的隊友,隻得也舉起雙手:“對不起,一時腦抽想賭一下五百萬大獎的概率,我已經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林庭語:“……”
他看了看左邊面露一貫的溫和微笑,身後卻隐隐冒出黑氣的蘇格蘭,又看了看右邊笑容更為明顯,卻雙手抱臂靠在車尾,一眨不眨地盯視着面前一字排開的三個人的薩馬羅利。
别說知錯了,恐怕立行立改也沒有用了。
這裡沒有額外的椅子可以給他坐,因此林庭語側坐在車座上,從打開的車門裡望向面前的三人。
“誰派你們來的?”
男女警官直起身,互相交換了一番眼色。被同伴用力捅了一下腰以後,樋口警官不得不站出來承擔起主犯的責任:“其實就是上次那個任務的後續……而且這次是死命令,讓我們必須把林老師您單獨帶到一個地方去。但是這次的任務内容裡特别提到不能讓您有所損傷,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打算以把您帶過去的名義,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蘇格蘭的臉色,快速補充道:“我們也報備了公安部的。長野公安已經派出人手去那個地方周邊巡守了,不會真的讓您陷入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