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任二小姐了?”趙景舒見趙嘉檸進來,看似尋常的問了一句。
趙嘉檸點點頭,脫下了大氅,坐下道:“還順便跟任夫人聊了兩句……”
“是有關那個死裡逃生的丫鬟?”趙景舒顯然猜到了。
“任家準備怎麼安排那個丫鬟?”一直沒開口的趙晉鵬問道。
趙嘉檸扯了下嘴角,眼神晦暗不明道:“據說,她想去照顧成王妃。”
此話一出,房中的趙晉鵬和趙景舒皆是眼神一沉,彼此對視一眼。
“你怎麼處理的?”趙晉鵬問道。
他不覺得他這個小女兒會一言不發,畢竟沒了林以安這個隐患,他女兒的腦子似乎回來了。
“我說成王妃與二小姐感情甚笃,如今又懷了皇嗣,此時放一個會讓她想起傷心事的舊人在眼前……”
趙嘉檸後邊不再說了,隻是擡起手腕,将腕上那個蓮花白玉镯顯出來,道:“任夫人聽後,賞了我一個镯子,還讓我日後常去找她聊天。”
另外兩人放心的點了點頭,顯然任家還沒有因為這件事失去理智。
“那劉明達可有消息了?”
劉明達?
趙嘉檸疑惑了一瞬,随即很快反應過來,是金陵劉家失蹤的那個大公子。
趙景舒搖搖頭,面上是少有的凝重:“他是在任二小姐去世前一天出的門,之後就一直沒回來,如今根據劉家口供去找,也沒有發現蹤迹。”
前一天就離開了?!趙嘉檸驚訝過後,眉頭深深皺起,這太不尋常了……
沒有提前很久,也不是事發後離開,就是卡着那一天,好像他的離開昭示着任二小姐的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但是為什麼呢?
殺一個遠嫁的任家二小姐,這一步是圖什麼?總不能寄希望于因為這個,任家會反了庚家吧?
“嘉檸?嘉檸!”
趙景舒的聲音讓趙嘉檸回了神,帶着眼中尚未消散的困惑,趙嘉檸看向趙景舒。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趙晉鵬問道。
“爹,我在想,殺任二小姐,是圖什麼?”趙嘉檸眉頭微皺,眼中滿是不解,“論朝中地位,任家算不得中流砥柱,甚至已經有了衰退的趨勢,哪怕出了個王妃,但是畢竟不是皇妃……”
“若有可能是未來皇後呢?”
“景舒!”
趙景舒的突然出聲很快就被趙晉鵬打斷,但卻讓趙嘉檸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大哥,你的意思是……”
趙景舒沒有在說話,但仍是輕輕點了點頭,确定了趙嘉檸的想法。
争儲……
做這些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争儲。
以任二小姐的死為導火索,借機廢了二皇子的嶽家。
要知道,任家雖然已現衰退之象,但到底手中還是有一部分的實權在,在軍中還存在一定威望。外加二皇子雖然不是中宮嫡出,但是自小養在皇後膝下。皇後日常對待二皇子,與對待親子無異。
隻要庚诏不是突然開竅,開始奮起直追。那麼今後皇上有意立儲的話,首選肯定會是二皇子——庚訟!
“聽說,皇後已經将成王記在了自己名下。”趙景舒又補充了一點。
趙嘉檸臉上出現了然的神情。
二皇子成王記在了皇後名下,大皇子又早夭,那麼二皇子便占了嫡長的名頭,更加名正言順。
如果這次計謀成功,任家在得知真相之後鬧了起來,成王妃因此出點什麼事,導緻腹中皇嗣出事,任家在皇帝那裡,恐怕就徹底失寵了,連帶着成王,也會受些影響。
這一步棋,太過陰毒!
“那劉明達是怎麼回事?”趙嘉檸問道。
“是劉家的庶長子。生母是劉知府很寵愛的一個姨娘,風頭一度在正室夫人之上,據說是其表妹。不過這位姨娘在劉明達十歲那年去世了。具體怎麼死的,就不太清楚了。”
怎麼又是表妹……趙嘉檸聽的嘴角抽抽,這世上除了表哥、表妹,就沒有别的人了嗎?
“那他前一天離開,是因為什麼?連一點理由都沒有嗎?”趙嘉檸又問道。
“審訊結果隻說,那劉明達前一天出發去巡視周邊村落情況。因為今年金陵那邊也下了幾場大雪,是少見的寒冬。這事沒引起旁人懷疑,因為是早就定好的。但奇怪的是,劉明達離開後,就跟家中斷了聯系。跟着他一起離開的人,至今一個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