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小姐這才驚醒,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看到孫夫人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臉色瞬間煞白,嗫喏着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侯夫人那傷口是不是妾室弄傷的都不一定。”
“關于這個,我到是能說句公道話。”靠近涼亭的樹蔭下,一道清靈的女聲響起。
衆人看去,這才發現,開口的竟是呂丞相的嫡女。
丞相夫人坐在一旁面色和藹,顯然對于女兒決定開口一事并沒有不滿,也不打算多管。
呂小姐見衆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也沒有絲毫緊張情緒,姿态大方自然的說道:“侯夫人回娘家那日,我與家中姐妹在雲珊閣見過侯夫人一面。當時本打算上前打招呼的,卻見到齊王殿下在于侯夫人叙舊,便沒有貿然上前打擾。”
呂小姐稍微粉飾了下趙嘉檸當日和庚诏的見面情況,但在座的夫人基本都心知肚明。恐怕當時兩人不是在叙舊,而是在吵架更貼切些。
“後來侯夫人在試一根馬鞭時露出了小臂,當時手臂上便有傷口了,而且還在滲血……”
呂小姐說到這裡,家中的幾位姐妹也點頭承認。
甚至有幾位其他的官家小姐也附和道:“那日我也看見了,當時那手帕都被血浸透了。”
“對,而且還是早上,并不是侯夫人回娘家後。”
衆人默契的沒有提瑪瑙當時的話,顯然也不想得罪林以安。而且這是順甯侯府内宅的事,她們當衆說出來,算什麼事嘛。
黃二小姐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傳言說,趙嘉檸一旦沾上林以安,便是一點就着的……
但今日這件事,趙嘉檸全程都沒說什麼,不過幾句話,一個動作,自己就被她打入谷底。
她有些失神的喃喃道:“就算如此……林侯爺在娶親後也沒有再納妾,有個頗合他心意的妾室,侯夫人作為正妻,禮讓一二也是應該的……”
黃夫人皺着眉,嫌惡的看了黃二小姐一眼,對自己身邊的嬷嬷使了個眼色。
嬷嬷會意,上前捂住黃二小姐的嘴,就要将人往外帶。
黃夫人起身對着衆人歉意的福了福身,道:“二丫頭這幾天一直不舒服,有些風邪入體。本來今日是不想她來的,但她姨娘再三保證,說她已經痊愈,我這才同意帶她來。如今看來,竟是她們聯合起來诓騙我,讓諸位看笑話了,我這就讓人送她回去靜養。”
在座的都是在後宅摸爬滾打過的,自然知曉其中的彎彎繞繞,也不會放在心上。
趙嘉檸看着掙紮着被嬷嬷往外帶的黃二小姐,出聲道:“黃二小姐。”
嬷嬷聞聲停下,隻是手還死死禁锢着黃二小姐。而黃二小姐也停止了掙紮,目光不善的看着趙嘉檸。
趙嘉檸微微一笑,說:“有勞黃二小姐提醒了,我也覺得侯爺的後院有些空虛。這次回去,我就幫侯爺納幾房良妾。以後,定不讓黃二小姐在聽見那些子虛烏有的善妒傳言。”
黃二小姐聽後,猛然瞪大雙眼,更加奮力的掙紮起來,就連嬷嬷都差點按不住她。
幾位膽子比較小的官家小姐被黃二小姐的樣子吓得驚呼出聲。
趙嘉檸擔憂的說道:“可憐見的,這風邪入體怎麼這般嚴重?黃夫人還是趕緊讓人帶黃二小姐回去修養吧。”
趙嘉檸看着逐漸遠去的黃二小姐,眼底浮現出冰冷的笑意。
她如何看不出黃二小姐的心思?不過是想以她善妒為借口,讓她幫林以安納妾。
隻要她松了口,同意納妾。黃二再通過她爹兵部侍郎從中斡旋,沒準就能進侯府做個貴妾。
她是真想不通,以黃二生母受寵的程度,黃二完全可以當個門第不錯的當家主母,卻偏偏上趕着做妾……
趙嘉檸這番話刺激到的可不僅僅是黃二小姐,孫梓婷在聽見趙嘉檸的話後,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忍不住上前邁了一步,便被孫夫人冰冷的目光制止了。
孫夫人拉住孫梓婷,笑盈盈的說道:“剛剛一路走來,就覺得這花園布置的格外雅緻,好像還有不少遊玩項目。諸位,我這歇的差不多了,就先失陪去逛一逛了。”
說完,也不管孫梓婷有沒有行禮,直接拉着她往花園深處走去。
趙嘉檸看着孫梓婷略微踉跄的步伐,掩在帕子下的唇輕輕勾起。
魚,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