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黃金,下官書房哪裡來的密室?”
季臨瞧着這個眼下到了如今地步的男人,此時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季臨從袖中丢出一錠黃金,那黃金恰好掉落在唐叙的腳邊,“唐大人,可得仔細瞧一瞧。”
“季大人……下官冤枉啊……”他的動作飛快,将懷中的唐雲畫放下,随即撩起袍角便跪了下去,又說“請大人明鑒,下官真心不知……”
季臨瞧着唐叙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好笑,這男人果然能屈能伸。他冷冷地瞧着唐叙磕了一個又一個頭。
半晌後,季臨才冷聲道:“唐大人,你不必向本大人求情,此事我自會告知皇上,讓皇上定奪。”說完,他招呼身旁的一個侍衛道:“将唐叙暫押大牢,聽候發落!”
“季臨,你沒有實際證據就想将我押入大牢,是何道理?”
“這些就是證據!”說完,他朝着唐叙兜頭扔下來,好幾封信件,唐許低頭一瞧,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一句話也說不說來。
“這是你與蔣從嶽來往的書信,上面有你的印鑒,唐叙,你故意撺掇蔣從嶽殺了鄧彭,先前的那幾位大人也是你命溫方申将這些朝廷命官引至蓬萊山,從而殺人滅口的吧?”
唐叙沉默不語,口中喃喃:“下官沒有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季臨卻再也沒有耐心,望着一旁的幾個侍衛斥道:“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将人帶走!”
“是,大人。”
侍衛走到唐叙跟前,要将他帶走時,忽然——那唐叙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開了侍衛,快步跑到唐雲畫的身旁,蹲下來抱住了她的屍首,“我不走,我要留在這兒陪着我的畫兒——”
三五個侍衛上前試圖掰開他的手,卻不知他為何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鬧得狠了,他還咬了其中一個侍衛的手臂,他這麼一鬧,場面一時變得混亂。
忽然——
飛來一把匕首,那匕首準确無誤地将唐叙給打暈了,青霄見唐叙暈了,他不禁喜笑顔開,“打中了,打中了……”
季臨瞥了他一眼,他便頓時噤聲,低着頭。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帶走。”季臨沒好氣道。
“是,公子。”
唐叙打暈帶走後,許清月早已跪在唐雲畫跟前,一連磕了好個頭,一擡眸,眼淚便落了下來,“畫兒姐姐,你怎麼這麼傻……月兒從未怪過你,畫兒姐姐,你與你爹不一樣,在月兒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姐姐……畫兒姐姐,你醒過來好不好……”她哭着上前一把抱住已然沒了氣息的唐雲畫。
她小聲抽泣着,心裡卻在罵自己為何沒有守在阿兄身邊,若是在他身旁,他就不會出來,他不會出來的話,那是不是畫兒姐姐就不會死?
她越想越難受,心裡似是被人撕扯開一般,疼得她難以呼吸。
她的畫兒姐姐對她最好,從小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給她留着,她想不通,那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陰陽相隔了。
她的眼淚浸濕了唐雲畫的衣裳。
“月兒,要怪就怪我,雲畫是為了救我才……”那個“死”字,他沒有說出口。
許清月擡起頭來,瞧着跪在她身旁的許桉然,“阿兄,我的畫兒姐姐沒了——”說完,便撲到他的懷裡大聲地哭了起來。
黑夜中,一個少女哭泣的聲音在密林中回蕩。
許桉然撫着懷中少女的青絲,眼睛卻望着躺在地上仿佛睡着一般的唐雲畫,喃喃:“雲畫,對不起……”
其實我心中從來沒有怪過你,隻是我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一直遠着你,害你傷透了心。
雲畫,對不起。
是我錯了,我不該将你卷進來。
“傻子,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喜不喜歡我是你的事,為救你而死,我心甘情願——”許桉然耳旁好似聽到她的低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