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老師領着程嶼直接走到花束面前,程嶼有些迷惑地打量了這束花。
這束花但看是很好看的,但若是仔細觀察,它挂在牆上卻顯得有些怪了。
它的體積很大,若不是放在空擋闆上,根本挂不住。
蘭老師伸手,試着把花束拿下來,花束晃動幾下,被他拿了下來。
花束的背後還黏着着一個刷了白油漆的木闆。木闆被一起帶下來,它的背後還貼着一張黏着海綿膠的卡紙。
卡紙裡鼓鼓的,它隻是被撕破了表皮。蘭老師找了把小刀,将它從兩邊劃開。
蘭老師将它揭開,裡面露出了一封泛黃的信封。
程嶼有些驚訝的湊上去,“這是?”
蘭老師輕輕拍走上面的灰塵,然後将信封打開。裡面的東西有些多,塞的嚴絲合縫,有些難拿。
不過這倒是難不倒他,沒一會,他就将裡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地拿出來了。程嶼看得心驚膽戰,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信裡的東西被蘭老師放在桌上,裡面有幾張不同日期的家書,還有一張老舊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她正孤身一人站走在小巷子裡,似乎是走到路燈下,便起了拍照的心思。
她停下來拿出手機,對着手機微笑着比個剪刀手。
但她的笑容卻異常僵硬,不由自主放大的瞳孔裡映着身後不遠處的瘦長黑影。
程嶼突然指了指照片的邊角。
“轉角這裡是不是有人,這片藍色像是人的衣角。”
蘭老師順着程嶼指的方向仔細看了看,點點頭。
“應該是。”
他們又将家書打開,裡面的信很長,他們分工合作,一人看一半,看完了就精簡一下告訴對方。
好一會過去了,蘭老師将自己精簡的信息遞給程嶼。
7月2号
小青很高興到了新學校工作。
7月25号
小青感覺被人跟蹤了,她很害怕。
7月28号
鎮上在傳小青的謠言。
8月1号
小青很憤怒,謠言已經傳到學校了。同事們都躲着她,還有不明真相的家長向校長投訴她。小青被迫停職,她決定找出罪魁禍首。
蘭老師記錄的家書到此結束,程嶼遞出自己幫小青簡化的家書,不過與其說是家書,不如說是日記。
……
xx月xx号,今日天氣未知。
我已經被困了好久,那個該死的禽獸!
當年,所有線索都指向他。被憤怒沖昏頭腦,我莽撞地直接上門和他對峙。
這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他是個十足的瘋子,他怎麼敢的!
他不僅不承認,還控制住我,将我囚禁起來。
有一天,我趁他不注意悄悄逃跑了。但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養着奇怪的怪物,那些怪物将我抓了回去。
我到現在都不敢回憶那天。
他像是個從煉獄裡爬出的惡鬼,獰笑着打斷了我的雙腿。他和他養的怪物一樣醜陋!
也是這一天,他終于肯承認是他幹的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是他。
呵呵,前幾天他又來找我,說要我給他生個孩子,做夢!我還咬下他手臂上一大塊肉,哈哈哈……
……
看完小青寫的信件,室内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壓抑起來。
程嶼将桌子上的信件小心的收起來,然後放回信封裡。
他一手握着信封,一手拉着蘭老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有些勉強地笑笑。
“老大爺好像認識小青,我聽他講過一個很像的故事。”
蘭老師點點頭,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乖巧地跟在程嶼身後。
他們很快就到了一樓,老大爺正站在門口對着黑衣人叽叽呱呱的自言自語,黑衣人沒理他。
“大爺,你看看這個眼熟不?”程嶼笑眯眯地拿出信封,在老大爺眼前晃了晃。
老大爺愣了一下,嘴唇保持着半張的姿态。
他就這樣站了好一會,然後說:“這,這是什麼,我不認識,你……你從那裡撿的,快……快還……”
老大爺話還沒說完,就被喉嚨裡抑制不住的哽咽打斷了,他的眼球震顫,很快就被湧出的淚水浸潤,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
“還回去……”眼淚流進衣領裡,老大爺覺得它似乎是燙得冒煙了,不然怎麼把他的喉嚨都燙啞了。
見老大爺情緒不對,程嶼聽話的收起信封。老大爺捂着臉,背對着幾人。
老大爺的肩膀劇烈抽動,似乎哭的有些喘不過氣了。
程嶼不由得有些擔心,他慢慢地靠近大爺,拍拍他的背,給他順順氣。
老大爺靠着程嶼,他緩緩地喘着氣,看着地闆地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他閉上眼睛,說:“她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