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三次，大家夥出去喝口水，上上廁所。但我們每回出去，都會安排人在裡面繼續工作。”

程嶼點點頭，用蘭老師遞過來的紙和筆記錄了一下。

“都是哪幾個人?你把他們點出來吧。”

領頭人在人群裡點了幾下，有六個人站了出來，高矮胖瘦都有。

“這裡從左到右是第一輪的于英發，連興昌，童偉，第二輪的豐修明，郜暠，第三輪的趙英達。”

聽到末尾，程嶼的眉頭半挑。

“為什麼你們越到後面，人越少呢？”

領頭人嘿嘿一笑，“前面工作剛開始，時間緊，安排的人就多了，後面完成的差不多了，就不需要那麼多人了”

“說一下你們每一輪休息時的工作進度吧。”

“第一輪時還沒挖到箱子，第二輪已經把箱子挖到差不多了，第三輪是挖完剩下的，以防還有遺漏的。”

程嶼看着眼前的六個人，靜靜地想了想。第一輪的人幾乎可以排除掉，他們連箱體都沒看見，第三輪的隻有一個人，嫌疑比第二輪的人大。

第二輪的兩個人，豐修明是瘦得和骨頭架子一樣仿佛随時都會倒下的老人，而郜暠則是虎背熊腰一副兇神惡煞的年輕人。第三輪的趙英達則是國字臉的中年人。

程嶼讓第一輪的人先退下去，然後細細的觀察剩下三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焦躁不安，其中第二輪的年輕人最為明顯。

“你們有離開過箱子嗎？”

他們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程嶼先走到趙英達面前，“你是一個守着箱子的，是你拿了嗎？”

趙英達趕緊搖頭，他緊張地回答:“不是我，我沒有拿，”

程嶼轉頭看向另外兩人，眼神定定地盯着他們，正準備發問，郜暠就先搶答了。

“我們也沒有拿!”

他身旁的老人也顫顫巍巍地跟着附和一句。

蘭老師走到程嶼身邊，他身上冷冽的氣息讓趙英達渾身一顫。

“你有證據可以證明你沒有拿嗎。”

“我……你們可以查監控，給我搜身。”

蘭老師沉默地盯了他一陣，“剛剛我打過電話了，這個地方的監控前兩天就壞了。”

趙英達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但還是保持着鎮定。

“那就先搜身吧，我一直沒有離開這裡，沒有時間可以轉移贓物，老大可以給我作證。”趙英達看向領頭人。

領頭人拍一下趙英達的肩膀，颔首道：“他确實一直沒有離開，當時我在外面走廊抽煙，也有不少工友可以證明我的話。”

程嶼忖量一會，讓老大爺先給趙英達搜個身。老大爺二話不說，立馬就開始搜身，還細心地檢查了一下工具箱。

趙英達并沒有血玉瓶，另外兩人也搜了，也沒有發現。

程嶼看着老大爺搜身，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冥思苦想，剛剛他們已經把這裡的裡裡外外都找完了，人也搜了，血玉瓶的影子都沒見着。

想着想着，程嶼突然錘了一下腦袋，表情有些懊惱。

蘭老師也轉頭看向人群裡那個表情憂慮的人，“血玉瓶應該已經被轉移走了。”

老大爺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黑衣男子扣住肩膀，他被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剛剛劇烈加速的心髒。

老大爺有些懵逼的扯着嗓子喊道:“這是做什麼，大爺我是好人啊！”

程嶼笑眯眯地湊近老大爺，“大爺剛剛隻有您離開過這裡喲。”

大爺急的臉色發白，“我那是不得不離開去找你們，你們怎麼還恩将仇報呢！況且，我也沒靠近過那裡，怎麼拿裡面那瓶子。”

“诶，暴露了吧，我也沒說是瓶子，你怎麼就知道了?剛剛看你搜身，我就覺得哪裡怪怪的，也不問問我們要找什麼，你像是早就知道了。”

蘭老師也在一旁沉靜地補充道:“剛剛我看見那個胖子一直在和你眼神交流。”

“你說，誰會和嫌疑人一直眼神交流？”

老大爺臉色瞬間煞白，但還是硬撐着說:“那又怎麼樣，我倆投緣不行嗎？”

被指認的郜暠也是臉色難看地否認自己拿了血玉瓶。

蘭老師轉頭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豐修明，他的冷汗已經将身上的白色背心打濕了。

“你看見了什麼？”

他瘋狂扭頭，說“我……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有聽到。”

“他威脅你了?”

豐修明沒有說話，隻是肩膀還在劇烈顫抖。

“放心，我可以保住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臉上的毛細血管爆開，像是要瘋了一樣怒吼。

蘭老師平靜地注視着他，然後拿出了一個金屬小圓片。

豐修明突然停止了顫抖，他變得很平靜，似乎連心跳也一起停止了。

“我信你，我說。”

“剛剛那個老大爺在門口叫郜暠出去，我有些好奇，就悄悄偷聽。老大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把寶貝拿出來，他答應了，這筆錢估計現在還在他的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