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瀾障嶽。
這遭來得猛烈,三域連成,其力震蕩,唐禹被浮浪颠出淩海陣域,連退數步,借崖間方寸間隙,堪堪穩住身形。連同方才布下的機關,也在摧山倒嶽的浪潮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嘔啞聲,最後喀嚓一下,碎了滿地。
一雙白色玉履出現在身前,他正欲動作,卻已被紅梅傘頭死死地抵住頸間,動彈不得:
“可惜,本能雙赢,你既刻意為難在先,我自不會成全于你,我氣量狹小,脾性刁劣,翻臉便無情,這就送你出去。”
他怒目相視,“呸,信口雌黃,颠倒黑白,分明是你那晚假意欺瞞,求我助你洗清記憶,改換ID,”話音戰栗,激緒難平,傘下之人咬牙強忍失态,接着控訴道:“當初是誰——拍着胸脯立誓,說,——隻是,來,散散心。”
結果,趁他一個不注意就捅出個大簍子,害他加班007,搞半天,原來是他錯怪了西山居……不對,都不是好東西!
掬一捧滄溟水,全是他辛酸的淚QAQ沒有讀檔,沒有快進,而生活總要繼續。
話音剛落,飛星二轉,斂影無鋒。
須臾前挾制于地的人,立時,渺無蹤迹。
聲若驚雷,破開重重濃霧,“執念成魔,強行奪舍之舉,有悖天道,切莫入了迷障。”語畢,奪魄逐星衆箭齊發,精鐵穿空,疾若流光迅電,星落如雨。
戾氣激蕩,梅枝輕微一滞,精弩搪過傘骨,轉了個向,沒石飲羽。
她深知唐禹會在第二次解控後立刻動作,便一直不曾放下警惕,見其出招,旋即支傘抵拒,斜身避開。這次,對方亦動了真格,左臂在反坐力下有些發麻脫力。
倏忽,有如地龍翻身,打破此刻的對質,自坤輿深處傳來簌簌的震動聲。
“晚了。”獵獵風聲穿過她的耳際,聽見期待已久的信号,她擡頭看向空中持弩的身影,意味深長。
岚氣流動加快,将水藍色的風障襯得若隐若現。
掩在面具下的神情晦澀難明,見她頑固不化,勸告聲并未就此消失。
戰不旋踵,追命穿心,擲石子一點,流火連星。暗器出匣,借風煽火,風行而火愈盛,生出一片火海。
烈焰熊熊,火舌蹿上她的衣擺,姜隐立在跳躍的火光中,面露嗤笑,“天時将傾,你以為是誰把他們聚到這裡。”
收到信号,她出招便再無顧及,換手作持,長傘無鋒無刃,卻被她當做劍一般揮出,隻聽見這把無形之劍,撥開驚雷,瞬息之中周遭萬物陷入靜止,連白色的山岚也停下了流動——
勢畢,真氣外化而劍成,其力破開,推散迷瘴,穿透水藍色的飓風圈,将空間生生剝出一道裂隙。
縫外,是數據覆蓋下的真實一隅,是停滞百年的“絕境滄溟”。
根據遊戲代碼衍定的法則在此斷裂,生氣跨過間隙,湧入虛境,澆滅蔓延翻滾的火勢,在這方真正的斷絕之地,卷起滔天的黑潮,掀弄風雲。
彼世的生機于她無異是能被利用在手的最佳武器。
它像水又像風,無形亦有形,是毀滅,也是希望,祝融神般灼熱的吐息,彌散着硫磺的味道,淌過焦土,漫過山石,淹過身軀,侵染着腳下這片無生之境,片刻斯須,爆裂的生機沒過天地,運行的程序被逆轉,呼嘯的罡風被熄滅,架構的虛拟被吞噬。
少焉,昏昏暝暝裡,最後一絲光亮也被淹沒,世界沉入漫無邊際的黑暗,回到最初的模樣,寂滅無聲,萬物歸一。
咔哒,衆妙之門重啟,天道争鋒,返本朝元:
虛實交合,有無相生,
日月行,晝夜分;混沌破,陰陽開;
山河起,時世現;天澤落,萬物生,
天地溯回。
隻是,這一次,時間不再成為一成不變的參數。
滄溟之水徹底開始流動了。
天光墜地,熹微暮色中,她再次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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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唐禹:明傘易躲,但暗箭絕對難防!
伽飛:什麼?!要和她比暗賤,你……(我覺得,不太行)加油[尊重.jpg][祝福.jpg]。
唐禹:失了風頭,但決不能失架勢——
伽飛:[打開軟件]-[中譯中]【導出】:作為一個PVPer,就算打不赢,還罵不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