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出現,讓這些未完全開化的土著們,産生了狂熱的崇拜,當地蒙昧時期的原始信仰被随之抛棄。
後來,島民們擁護那群“外來者”中的一位,作為他們的新任首領,自此,兩個群體和諧共居在這片島嶼上。
前方的地宮便是他們在擁立新教後,所修建的一片地下宗教建築群。
伽飛走進洞窟腹地,入眼便是翻滾的灼熱岩漿,它沿着四周被侵蝕而成的天然溝渠,緩慢流淌在血色的熔岩之上。
這是一個巨大的洞穴空腔,頂部排列着密集的鐘乳石,它的形成多半源于千萬年前的火山活動。中間兩座最大的石廟,由一座橫跨于岩漿上的石橋貫通。
在洞窟高處,尚有好幾處未開鑿完成的建築,一座搖搖欲墜的吊橋和多根鏽迹斑斑的鐵索,将它們相互勾連起來。
他本就處于洞穴的上方,一個翻身大跳,輕松攀住了不遠處的鎖鍊,同時借力一蕩,落入了一個未曾竣工的廟宇。
他一邊留意着建築中的蛛絲馬迹,一邊順手撿起幾件零散的裝備,倏忽,他發現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字,可能是當年參與修建的工匠所刻。因為地勢險峻偏僻,再加上這還隻個開鑿中的半成品,幾乎沒人會留意到此處——于是在當年,這個工匠便将此處牆體用于記事。
石刻年歲久遠,多已模糊不清,大部分是在抱怨瑣事,發發牢騷。但在字迹最後,工匠突兀地提起首領曦凰急命他們前往祝融……
或許,這命令本就來得太過突然,導緻牆上所刻字迹越發潦草,甚至最後都沒刻完。“祝融”二字之後,伽飛再也尋不出一絲蹤迹,他猜想,當年這個人還沒來得及記錄完畢,就随命令離開了這處洞穴。
他若沒記錯,這滄溟絕境裡,唯一從字面上就與“祝融”有關的,便是北方那座被稱為“祝融之眼”的火山了。
伽飛暗自記下後,确認這頂上應該不再會有他所需的信息,便接小輕功,身輕如燕地降落到底部中心的兩座大石廟附近。
因為不同于頂部半開鑿的建築,它們已經建造完工,待他走進廟内,就看見一塊巨型石碑。碑文與他先前所見的壁畫内容均能一一對應,文字更加詳盡地記載着這段塵封已久的曆史:
【昔九天立楊堅創隋,然楊氏已立,殘暴不仁,盡誅後周宇文氏。五仙教門下香老人,乃宇文公之門客也。聞其主蒙難,帥其族人北上救主。雖救得宇文公及家眷,然其次子與師妹皆盡命喪于蒼天君,香公立誓,與東海方家之仇不共戴天。
香老還苗疆,為五仙教逐出門,遂取五仙教至寶《毒蠱經》,自立香巫教,分庭抗禮五仙教百餘年。為報殺子之仇,香老斷指立誓。因緣際會下探得仇人蹤迹,當即率腹心弟子攜《毒經》半部赴東海。
香老為方家所敗,蟄伏荒島,凝望中原,蒼茫之海難逾,遂立島名為滄溟。香巫教以蠱術治島,後香老傷重不治,由其女曦凰承權。曦凰之能更勝其父,悉收島民附教中,以待一日報仇雪恨,複歸中原。】
看來是個落難荒島的敗家之犬,最後成功鸠占鵲巢的故事。
伽飛覺得這故事套路有些無聊,無甚新意,遠比不上親友給他講的那些本子,甚至還不如身邊正在上演的大型狗血連續劇——《被情緣抛下的我又接連失去JJC大腿腫麼破》。(注:JJC=競技場)
不過要真正離開這裡,目前自己所掌握的情報還遠遠不夠。雖然他手裡的線索都指向了祝融之眼,但這到底還是過于寬泛了,曦凰不會愚蠢到把祝融之眼的秘密公然留在這裡。
他時間緊迫,畢竟那個人還在,自己能走到地宮盡頭已是極限,完全沒辦法再接着去探秘其他的地下洞窟,更沒空去慢慢琢磨,隐藏在那祝融之眼的謎底。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缺了幾分運氣?
不,他不想認命!
萬裡黃沙都走出來了,好不容易拼了命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定還有辦法,——暫時被他忽略掉的……對了!為什麼不這樣試試?說不定,說不定他還有機會……
伽飛拼盡全力,搶在意識被完全壓制之前,發送了一條密聊,然後把記錄悄悄抹去。
他知道——他這個賭徒,在這場放手一搏的豪賭最後,或許都沒有機會,再去知道那個答案了。
可不試試,又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