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色的液體剔透,在杯子邊緣泛出點點白沫,裡面插着的檸檬葉子随着尤淺走路的幅度而上下起伏。
或許有哪位客人想嘗一嘗這杯看上去很可口的酒?
尤淺樂呵呵地垂眸欣賞,他覺得自己手中這杯雞尾酒格外美麗,卻不知自打他一進門,就盯上他的人們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盯着尤淺從頭到腳,目光陰潮地舔/舐着他那雙勾起深情弧度的眼眸與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肩頸。
一條手臂攬住尤淺的腰肢,大力往他懷裡一帶,尤淺猝不及防下,一隻手蓋住酒杯上方,盡可能地護住酒液沒有完全撒出,整個人都踉跄地靠過去。
周圍的目光一頓,随後惋惜地移開。
銀色的碎發垂下,擋住客人泛紅的雙眼,他滿意的看着被自己拽過來的狗狗服務生,臉上本就殷紅的淚痣愈發紅得醉人。
酒精為本就暧昧的氣氛添加一層厚重的濾鏡。
尤淺的衣服下擺因為摩擦而掀起一角,露出裡面一截勁瘦的曲線。
客人覺得自己踩在雲朵上,從雲朵裡拉出來了一個金發天使。
他滿意地将手上力道縮緊,把尤淺又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一雙狡黠的狐狸眼就從頭發後面探出一道視線。
“嘿,美人!”他笑容滿面,以一種溫文爾雅的模樣和尤淺打招呼。
前提是忽略他以一種霸道且不容抗拒的力度搭在别人身,占有占領意味十足的手臂。
尤淺感受着腰間升起的熱意,微微彎下脖頸,帶動着冰涼銀鍊滑動,反射的碎光也照在客人眼中。
晃得客人不自覺偏了偏頭,耳朵便沒了頭發的保護與遮擋。
被露出來的耳側伴随着人呼出來的熱氣,傳來一聲清朗、微微沙啞的笑音:“這位客人,請問需要我陪您喝兩杯嗎?”
一股酥癢沿着氣流碰到的地方蔓延,尤淺發現客人的身子竟然在細微的顫抖,于是他又作怪地貼着客人耳朵輕笑一聲。
頓時客人覺得自己落入下風,于是他不爽地扭過頭來,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底泛起寒意,較勁般把尤淺拉到沙發上,手臂順着向上,環住尤淺的肩膀。
他翹着舌頭,因為酒精的原因,有些含糊不清:“對,對啊,就是要你陪我喝兩杯才盡興,你……”
他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着尤淺,見他乖乖地坐在自己身邊,面上又帶起一個弧度,眼中的寒意煙消雲散:“你是新來的嗎?之前我怎麼都沒見過你。”
“是啊,今天剛來的呢。”尤淺活力滿滿,眸底卻悄無聲息的掠過一絲晦暗,掌心因酒液地晃動而洇濕一片,但好歹酒杯裡還有半杯多的酒液,于是他端着半杯酒湊到客人唇邊。
“這杯我請了,您嘗嘗味道怎麼樣呀!”
客人輕浮地挑起眼眉,把自己腦袋靠在尤淺鎖骨上,蹭着亮晶晶的銀鍊:“你喂我啊——”
他從胸腔裡擠出悶悶的笑聲,面前尤淺的臉有些重影,眼瞳對不上焦點的又重複一遍:“你喂我啊……”
尤淺溫柔地笑了,手往下一倒。
“咕噜咕噜……咳咳咳……”客人頓時咳得驚天動地。
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此時什麼酒吧的朦胧,什麼肌膚相貼的旖旎全都消失不見,他一把推開尤淺,用手背狠狠抹着嘴唇以及下巴、脖子。
尤淺無辜地看看杯子,又看看客人濕掉的衣領,從桌上薅出來幾張紙往客人脖子上糊,先發制人:“哎呀,客人您怎麼亂動呢,這這這,哎,我再去給您拿一杯吧。”
客人四肢攤平,他倒在軟沙發上思考人生,本來想質問的話卡在喉嚨裡,被他咳咳地咽回去。
他狐疑地盯着往他嘴裡遞酒的罪魁禍首,尤淺臉上不為所動,仍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成功的迷惑住客人,讓客人開始懷疑自己。
難不成真是自己亂動沒配合?
客人半阖着眼眸,臉色倏然陰沉下來,銀色頭發不聽話地翹起一個邊邊,他就像他的頭發一樣,叛逆的“哼”聲。
“這是你把酒喂衣服的理由嗎?”
尤淺想起不久前子孫萬千教他的東西,彎眸:“那客人想怎麼懲罰我呢?”他勾着食指輕佻地掃過客人衣領,桃花眼裡釀出幾分可以看成調戲的挑釁,輕咬“懲罰”字眼,故意将它念得含含糊糊、暧昧不清。
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子孫萬千,祂趾高氣昂地炫耀道:“你們看,我就說尤淺是個好苗子吧!不愧是我的好徒弟,這麼快就上手學會啦!”
敲鐘人:“……”
“你在驕傲些什麼?”
祂指着屏幕裡笑得放蕩的尤淺,森冷地看向子孫萬千:“你教的?”
子孫萬千絲毫沒有感受到其中危險,而是特别自傲地點頭:“對,我教的!怎麼樣怎麼樣,這一套動作和言語是不是很絲滑。”
哦不……
獨眼悄悄捂住自己僅存的那隻眼睛,照敲鐘人那麼一本正經的性格,子孫萬千現在完全是往火裡倒油。
果不其然,祂兩又平冷乓啷地打起來了。
客人眸底閃過一絲驚愕,随後他捉住尤淺在自己脖頸胸膛作亂的手指,他抓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