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未行生死場上走了一遭也是有些後怕的,眼下緩過神了也是脊背發寒,愣神了片刻被月通天一巴掌拍醒。
“愣着幹嘛?你不要命了,看着這狼嘴咬過來了你不躲!”
雲未行呆愣地看向月通天,分明看到了他眼裡的緊張,這才想起來怕,尴尬地傻笑起來,“這不是吓傻了嘛,哈哈哈……”
月通天哪裡信他的話,白了他一眼,“平日裡膽大包天,誰信你那鬼話,躲不過就說躲不過,沒人笑話你功夫差。”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嘴,反倒讓雲未行放下了心悸,淩風澈快步走到近前,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雲未行不僅脖子沒被野狼咬到,甚至方才因為打鬥的傷口也都不見了,再看自己也是如此,不由得驚訝不已。
再看其他人竟也都是如此,不光是傷,甚至連他們剛才站着的地方也都變了樣子!
方才他們還在城外樹林,現在他們竟然在之前午憩的溪邊!
衆人從恍然之中回過神來皆感頭皮發麻,這幻術未免也太過于真實可怕了吧!突如其來又憑空消失的野狼,就連清醒換了地方的感覺也是如此順滑清晰,比做夢還要自然十分,當今世上竟有這般操控幻術絕頂之人,實力當真是可怕至極。
被人這般輕易拿捏在手裡戲耍的感覺如今都已經激不起衆人的憤怒了,剩下的隻有對幻境實力的恐懼以及眼下是不是還在幻境之中的懷疑。
衆人皆被這樣自然而然的變化吓得說不出話來,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有的隻有深入骨髓的驚粟,這裡又是哪裡?是否又是幻境?
所有人都不知道,連雲未行和淩風澈也是一臉肅靜,強行冷靜着看着周圍的情況,手裡的長劍卻是一點都不敢松懈。
老金一臉頹敗緊張,走到趙明琰身邊小心問道:“趙大人,這···您怎麼看?”
饒是經驗老道如老金,眼下面對這番場景也是一陣茫茫然,下意識的覺得這情況已然不是尋常事件可以解釋的了,所以隻能問這略懂奇門之術的趙明琰。
趙明琰卻也是剛從幻覺之中緩過神來,心内一陣恍惚,哪裡有時間細想,被他這麼一問才清醒下來,皺眉細細思索,卻也一時得不出個結果來。
“聽老人說,若是發噩夢或者遇上鬼打牆,就使勁揪自己的臉,若是感覺疼,那就是在做夢!”張鶴邊說邊動手去掐自己的臉,猛的一下直接疼得嗷嗷叫,然而縱使如此也沒抵消掉心裡的那點不安。
一旁的樊浩天看得糟心,皺着眉頭便斥道:“你傻呀!方才那幻境裡面我們都受了多少回傷了?哪次不是疼得要死,最後出來了還不是一樣,你這回再掐又如何能證明現在的處境是真是假!”
說完,樊浩天越發覺得心裡堵得慌,索性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而他的話也無疑是在衆人心頭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不如我們先王昶州方向走,若是幻境我們必然會重新走到這裡,若不是那便也算是逃出去了。”
到底還是淩風澈腦子轉得快,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關鍵,衆人聞言即便再是疲憊,一下子也來了精神。
于是衆人迅速整理好便往昶州方向進發,走了沒幾步路就瞧見地上一大灘血迹,雲未行蹲下身查看了一番确定是人血,“而且還有些餘溫,看樣子此人受傷不久。”說着他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扭頭去問淩風澈,“你說會不會是那個施術之人的?你方才殺的那頭狼行動詭異,能操控狼群不說,而且他的眼神動作都好像殺定了我一般,那不像是一頭狼會露出來的表情。”
淩風澈不置可否,隻看着那灘血皺眉,又看了看周圍,頗有些擔憂道:“此地不宜久留,眼下先到了昶州再說,若是能到了,那再來查也不遲。”
雲未行點頭,随即帶着衆人繼續趕路,他們之前休息時已經距離昶州不遠,雖然沒了車馬,但是光靠人力奔襲也是快的,大約跑了一個時辰,衆人便見樹林越來越稀疏,俨然快要到大路了。
眼看希望就在前方,幾人皆是心頭大喜過望,總算是從那該死的幻境裡面逃出來了!
心裡大喜,連帶着腳下步伐也跟着輕快了許多,張鶴樊浩天甚至還互相說起了玩笑話,連一貫嚴肅的老金也是面帶微笑。
然而越是到樹林邊緣,淩風澈卻越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雲未行見他如此,不由問道:“可是在想那幻境?”
淩風澈側目點頭,“很奇怪,那人既然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那便也能輕而易舉将我們扼殺在昏迷之中,然而他卻沒有這般做?動機實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