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着忙了數十日,殷府的賞花宴總算是準備停當。
殷母擇吉日,下了賞花的帖子給各府未婚的小女娘們。
本來在京郊别莊煮着樹皮的如葵,也被殷母抓了過來從頭到尾收拾了一番,準備接待陪同那些到府的小女娘們。
“這隻玉燕钗如何?質地盈透,钗首又形似飛燕,姿态靈巧,而且寓意也好。”殷母将玉钗插進如葵的雲髻裡。
端詳片刻後又覺得不妥,拿起一隻三珠橫钗,在如葵頭上比劃着,躍躍欲試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如葵今日好不容易梳成的雲髻難以拆換,說不準殷母早就将手裡的橫钗替了上去。
“都好看,都好看,以葵娘這幅樣貌,穿戴什麼不好看啊。”韋宮長似是為了肯定自己所說,指了指趴在桌面上,已然是看呆了的韋柒柒,“看看我家這小呆子,明顯已被你們家葵娘迷了心神,奪了魂魄了。”
如葵看着自己身上這身流光溢彩朱紅色的繡織蜀錦,無奈的看向還在自己頭上忙活着的殷母。
“阿母,辦這賞花宴可是為了大兄相看新婦,又不是給我,阿母可是把對象給搞混了?”
殷母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如葵,“你懂什麼,你真以為此次來的諸多未婚的小女娘們,都是沖着你大兄來的?”
“嗯?難道不是?”如葵疑惑反問。
自家辦賞花宴,内裡的目的想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怎麼?這其中還能存了别的狀況?
此時的韋宮長看着如葵一臉迷惑的樣子,輕笑出聲,“怪我,這合該是我這個做夫子的來答疑解惑。”
“咱們府辦賞花宴明眼人都知道這定是為你大兄擇取新婦來的,但是也能順帶達成一點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
“對啊,”韋宮長不答反問,“和那些小女娘們一同前來的都有誰啊?”
“各個府邸的女性長輩……她們也是來相看新婦的!”
“沒錯。”韋宮長看着如葵一點就透的模樣眉眼帶笑。
“她們想要相看,那在自家辦集宴就好了,何苦來我們家……”
“那自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啊。”
韋宮長将殷母插在如葵頭上的白玉飛燕钗取下,低頭仔細在首飾匣子裡選了選,取了兩株鑲着紅豆般大小珍珠的鎏金前額并蒂步搖來,插在如葵額頭前面兩側的烏發裡。
金光璀璨的步搖,随着如葵頭頸晃動,鑲嵌着的無瑕珍珠擦過如葵白玉般的臉龐,閃過的溫潤的珠光襯的如葵清豔的容貌越發出塵。
殷母見狀,不由拍手贊歎道:“還得是你啊!這麼多年,你這搭衣配钗的技能就沒輸給過旁人!”
金光豔豔的步搖非但沒和本就明麗濃郁繡紋繁複的蜀錦有所沖撞,反而愈加相得映彰。
或許顯得有些過于富貴奢華,但如葵清豔冷淡的容貌氣質又偏偏将這份奢華壓了下去。
多一分過顯得厚重,少一分卻又顯寡淡,一切都恰當好處。
韋宮長也滿意地點點頭,“畢竟也算的上是我吃飯的家夥,哪敢真就這麼丢了去。”
“府内舉辦内涵相親意味的宴席時,過程和步驟都比尋常的集宴來的要複雜瑣碎。若是能将這類席面操辦的毫無差池,這也就說明這家小女娘的能力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