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媛喜歡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

顧曉雯愣住，看着姐姐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姐你亂說什麼，甘媛和我就是很好的朋友。”

“你記得甘媛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嗎？”顧芸煙問她，然後把那天看到的景象都和妹妹回憶了一遍。

顧曉雯滿臉的不可置信，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

“曉雯，姐姐知道你很珍惜這個朋友，她陪伴你很久。你以為是純潔的友誼，其實是甘媛畸形的喜歡。”

“姐姐一直很害怕她對你做不好的事情，更何況今天江菀靠近你之後，她整個人都很不對勁。”

顧曉雯顯然還沒有緩過來，顧芸煙又說起今天的事情她眉頭一下皺得死緊。

晚上顧芸煙的話給顧曉雯巨大的沖擊，江菀在那時還在不間斷的給她發消息，手機屏幕亮了好一會。顧曉雯根本沒有興趣點開去看。

甘媛對于現階段的她毫無疑問是重要的，她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她和姐姐的情誼比起來是無法企及的。

她和顧芸煙是親姐妹，誰更值得信賴她一清二楚。

顧曉雯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姐姐一直很優秀很厲害。

一家四口人偶爾會一起出席别人家的宴會，小小的顧曉雯早已從别人的細微态度中察覺到她和姐姐之間的不同。

即使沒有人當着她的面說“你不如你的姐姐”、“你的天賦太差勁了”之類的話。

顧曉雯就是一清二楚。

她接受并且也十分習慣躲在姐姐的身後。

小時候貪玩被顧母教訓時，她會抓住姐姐的衣角，半個身子躲在姐姐的身後。

顧曉雯一方面崇拜姐姐，一方面又很自卑。越長大話越少，顧母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不會拒絕，也不會表達。

後來她對顧芸煙也很少主動交心了，班長和甘媛的事情都是顧芸煙發現然後去問的。

顧曉雯的心裡已經潛意識的認為家人已經沒有可以深度信賴的。

顧芸煙從教室醒來後最想見到的人就是顧曉雯。

她回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顧曉雯從那場好似不是意外的意外中活下去。

然後看着妹妹開開心心的活到長命百歲，看她享受自己的人生。

因此她十分關注妹妹的動向，她周遭的人和事，顧芸煙都放在心上。

從前她困在李玉淑給她的框架裡，做沒有自我的提線木偶。忙着得到她的肯定而去做那些自己并不喜歡的事情。

現在顧芸煙跳脫出那個禁锢的思維，才發現前世許多自己沒有注意的地方。

妹妹的朋友、學校裡交往的男朋友，還有她内心對家裡的惶恐。

顧曉雯高中之後其實在性格上變了很多。

從前她不敢和生人說話，站在一圈陌生人中她會很緊張。

要上高中的時候顧曉雯好幾天晚上睡不着覺，她不知道要怎麼和新同學相處。

開學第一天是那個很溫柔的班長開口和她說第一句話，感覺到她很社恐一直很照顧她的情緒。

後來沒幾天甘媛就和她交上朋友，她才有了自己的社交圈。

班長帶着她融入班級，比在窒息的家裡感覺好受多了。

不過家裡有姐姐，她不舍得把姐姐一個人丢在那裡。

甘媛不喜歡班長，她說班長不是好人，讓她離他遠些，不要和他說話。

顧曉雯覺得很奇怪，她認識的班長和甘媛說的好像是兩個人。

不過相比于班長，甘媛和她相處的時間最多，她顧忌甘媛的心情有意減少了和班長的接觸。

甘媛在場的時候，她不會和班長說一個字。隻是他們私下有添加聯系方式，顧曉雯會在手機上和班長聯絡。

班長很懂她，總是能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因為一點小事被母親教訓之後，甘媛想和她出去玩，班長能察覺到她的焦慮。

鼓勵她，安撫她。

顧芸煙那時太忙了，如果她知道，她也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