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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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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聽完小厮的話後,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着,腦海裡甚至浮現出人牙子拿着鞭子狠狠抽打她時的場景,那股疼痛讓她終身難忘。

也同時讓她原本伸着的手慢慢垂了下來,連同她那顆脆弱而又敏感的心。

“手伸過來。”

江席玉聲音平靜的似乎掀不起任何波瀾,可江絮卻在其中聽出了别樣的含義,她下意識地側眸看他,卻撞進了那雙如耀眼黑瑪瑙般的雙眸,那雙眸子黑得透着幾分詭異,還散發着疏離淡漠的光芒,讓她僅一眼,便低下頭去。

但又覺得這樣不太符合江絮,故又擡起眸子,硬着頭皮與江席玉對視,還将那手伸到他跟前,朝他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來,實際上,她内心慌死。

江席玉才繼續為她系上那根紅繩,在系上過程中,他那雙冰冷的手,若有若無觸碰着江絮,癢癢的,還帶着點兒涼意,就是這麼一小動作,讓她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直到他系好後,江絮臉才慢慢消退至原來的樣兒。

她輕而又輕地呼了口氣後,才重新揚起笑臉來,她擡起那系着紅繩的手,在江席玉面前晃了晃,紅繩上頭的鈴铛随着動作發出悅耳的響聲,顯得少女臉上笑意燦如春花,再配上她那愉悅的聲線,仿佛聽着幽靈谷的百靈鳥在歌唱,宛若仙境。

“多謝阿兄,果然隻有阿兄對我是最最好的。”

江絮說笑着,還不待江席玉回答,便拉着鐘月佩的手,撒嬌地說道:“阿娘,不如我們一塊去看看吧,畢竟我也想知道那是不是拐我的。”

她面上雖笑着,可心裡頭卻似在泣血,因為她明白,如果不處理妥當的話,可能他們還會糾纏。

而之所以一同去,那是因為怕他們出意外,也怕那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畢竟他們可是江絮最重要的人,若出了意外,她去下頭時該如何向她交代?

所以,得去。

“不可,那人還是太過危險了些,你且在此安心待着,有我和你阿兄去就夠了。”

鐘月佩邊說着邊擡起手輕輕拍了拍江絮的手背,聲調溫和地如涓涓流淌的水一般,悠揚而清冽。就連落江絮身上的目光,都顯得格外慈祥與溫和。

江絮也明白鐘月佩的好意,也知她無論怎麼說都不會答應的,故也不做糾纏。

她松開挽着鐘月佩的手,一臉不高興地側過頭去不再看她,可語氣中卻充斥着妥協與失落:“行,那阿娘快去快回。”

她也隻是側過頭幾息後,又極其不情願地将頭轉過來,而剛一轉過來瞬間,就被鐘月佩用手刮了刮鼻子,這讓江絮頓時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想過會跟人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來,所以此刻她腦子也是有一瞬間的空白,一時不知該怎樣回複她。

隻是看着她那溫柔的笑顔以及耳邊響起她那一聲調侃般的好字時,忽而有些想哭,但她還是忍住了,因為一旦哭了,就不像她了。

所以她也隻得學着江絮的樣兒,朝她展露出明媚的笑顔,直到他們離開,她才放下那早已笑僵了的臉龐,卻在轉身瞬間又彎起了那雙含着情愫的桃花眼,像極了一隻乖順可愛的兔子。

隻因眼下屋裡頭,還有個芍藥。

所以,萬不可放松警惕。

江絮側眸看着正抱着白竹的芍藥,邊朝她伸出手邊說:“芍藥,給我抱抱吧,你且去跟着他們看看,若有情況,定要第一時間禀報我。”

不知怎的,她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間慢慢蔓延開來,像是一根根無形的藤蔓般,緊緊将她捆綁起來,使她險些喘不過氣,她不知這種不安感從何而來,隻是她總覺得冥冥之中,定有大事發生。

江絮接過白竹後,就見芍藥應聲稱好,便退了下去,随着槅扇被關上,她臉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轉而變得脆弱不堪。

她也隻得在無人時才得悄悄做回自己,雖隻有一小會兒,但她也心滿意足了。

她摸着懷裡的白竹,淚水無聲地從她眼裡頭跑了出來,一顆顆的掉進了狗毛裡,白竹似注意到她哭了般,在她懷裡蹭了蹭,似乎想讓她不要那麼傷心。

可江絮也明白,但她真的想哭,但也不能哭得太久,畢竟若哭久了,眼眶會一直紅紅的,這樣會被他們懷疑,畢竟真正的江絮可并不會這個樣子。

所以,她也隻哭了幾十息後,便不再哭了,甚至還故作鎮定地擡手很是自然地擦去眼角那将落不落的淚花時,槅扇忽地被人推開,她被驚得定在原地不得動彈,可若是江絮,定不會如此,所以,她還是僵硬地擡起頭,待看清來人後,心裡頭的恐慌才消了一半。

因站在那兒的不是别人,正是芍藥。

此時的芍藥面帶焦急,滿頭大汗,甚至腳步都有點兒隐隐發虛,一看就是跑過來的。

江絮見她如此,一顆心被狠狠地提到嗓子眼那,全身緊繃的像是拉滿弦了的弓,仿佛隻要她說出一個字,就會離弦而去。

“姑娘,那人不聽勸,一直執意要見您,還與阻止他的小厮一塊打起來了。”

她聞聽此話,整個人像是脫了力般一屁股坐在圓凳上,抱着白竹的手也徒然松開,白竹從她懷裡跑走也完全不顧,她滿腦子都在想那人牙子究竟想做什麼,會不會是想将此事鬧大,從而逼自個兒出來?

那自己斷不能出去,因若出去了,豈不是中了他們的詭計?

可當她思緒回籠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外頭,甚至還走到了距離府門僅幾尺的距離。

江絮對此很是狐疑,但還是走上前去,卻迎面碰見鐘月佩母子。

她心中頓時一驚,同時觀察他們神情,但看起來還是很平常的樣子,無任何區别,看來沒出事。

這她可就放心了。

她這麼想着時,身子便不受控制般轉過身子,正準備邁開步子走回去時,身後響起了鐘月佩有些疑慮又帶着點兒輕斥的話語:

“阿絮?你怎還出來了?不是讓你在玉莺閣等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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