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下了一整夜的雪,年初一卻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陽光鋪灑在厚厚的積雪上,定都侯府一片祥和安甯,隻有仆從掃雪的“刷刷”聲,高倉巍睜開眼時,身旁美人蓋着厚厚的絨被,香肩半露,春光無限,他晃了晃宿醉的腦袋,一把将美人攬進懷裡,美人閉着眼睛皺了皺眉頭,纖纖玉手抵在他胸膛上,高倉巍不管不顧的捏起她的下巴,深深吻在她嬌豔欲滴的唇上,把絨被向上拉扯,将兩人裹住。
“啊”
甯靜的院子裡爆發出一聲尖叫,蘇一心從溫暖的被褥裡被一腳踢出,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茫然的坐起四顧,柳珘本來裹着被子在椅子上睡得東倒西歪,此刻也被尖叫聲驚醒,吓得從椅子上摔下來,發出另一聲悶響。
焱雀裹着被子,露出一雙大眼睛,在床榻上倉皇道:“你們……你們兩個怎麼在……在我房裡?”
柳珘從一團被子裡爬起來,惱道:“大姐,你講講道理,昨天是你死乞白賴的嫌被子裡冷非要拉着蘇一心和你一起睡,還硬要趴在人家身上睡,拿人家當暖床的肉墊子,現在怎麼着?醒來了就對人家棄之如敝屣啊?”
焱雀望着地上仍一臉茫然的蘇一心,心想怪不得我昨晚夢見了大哥哥,大哥哥以前就是這麼抱着我哄我睡覺的,于是不好意思道:“我……我喝多了,你别介意啊”。
蘇一心苦笑着搖了搖頭,從地上爬起來,焱雀瞪眼又沖柳珘道:“那你怎麼回事?你睡椅子上幹什麼?”
柳珘翻了個白眼,道:“你們兩個睡一間,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不老實,發生什麼逾矩的事,夫人就讓我守着你們,這屋裡就一張床,我不睡椅子上睡哪兒?和你兩一塊睡床上嗎?”,自己說完話腦子還浮現出三個人蓋着同一張被褥手□□纏的畫面,簡直不堪入目,直晃腦袋又晃得自己一陣頭暈眼花。
焱雀沒好氣的道:“你亂講,蘇一心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柳珘揶揄道:“我說的是你不老實好吧,你個好色之徒,一直垂涎薛先生美色而不得,誰知道你會不會轉而對我蘇兄弟下手”。
焱雀氣結,掀開被子就要上去揍他,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猛力踢開,高倉巍衣着松散,一臉森然的站在門口道:“大清早的吵什麼吵”。
方才正自纏綿卻聽見一聲尖叫,顔不謝硬是推開他讓他去瞧瞧怎麼回事,他還想耍賴膩歪,顔不謝卻道:“我跟你說,小鳥兒昨夜可是硬拉着蘇一心吵着鬧着要一塊睡,我扯都扯不開,我叫了柳珘盯着他們,此刻想來都醒了,你趕緊去看看,叫成那樣,别真出了什麼事”。
高倉巍一陣委頓,罵罵咧咧的起床穿衣,這才來到焱雀屋前發脾氣一腳踢開了門,非常公平的賞了三位少年男女一人一記暴栗,又言語教訓了一番,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回房,顔不謝卻已衣着整齊的起來梳妝了,高倉巍搭着她的肩讨好道:“你起那麼早做什麼,昨夜勞累,怎麼不多睡會?”
顔不謝梳着長發從鏡中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勞累麼,侯爺酩酊大醉,留我一個人收拾爛攤子,這三個孩子沒有一個省心的,侯爺回來呼呼大睡的,我還得把他們都安排好了才能躺下呢,結果侯爺一睜眼就要折騰我”。
高倉巍嬉皮笑臉道:“夫人辛苦,辛苦,我伺候夫人洗漱,給夫人上妝”。
顔不謝道:“算了吧,任你上了妝我還能出門見人麼?你且一邊待着去吧,我收拾完了還要去一花樓打點給貴人們準備的新年賀禮呢”。
高倉巍道:“夫人辛苦,辛苦”。
顔不謝妝扮妥當,果真就出府往一花樓去了,高倉巍洗漱完畢準備去膳堂用膳,路過庫房卻見焱雀,蘇一心和柳珘在裡面挑挑揀揀,侯府管事揣着手在一旁一臉為難,隻見焱雀拿出一個玉如意道:“這個如何?”
柳珘道:“太平庸”。
焱雀放下玉如意,指着一株通體透紅的珊瑚道:“這個呢?”
侯府管事欲言又止,蘇一心道:“這個品相的珊瑚侯府隻此一株,侯爺不會同意的”。
焱雀悻悻收回手,又在滿屋金玉寶器裡翻找起來,高倉巍踏入庫房道:“這是幹什麼?抄家嗎?”
管事見他進來,如獲大赦,忙禀報:“郡主說要去給太子師大人拜年,得挑一件精貴的禮物,侯爺……”
高倉巍擺了擺手,管事會意退下,高倉巍道:“你别翻了,帝師府什麼珍貴的寶物沒有,你把我這庫裡所有東西打包拉到帝師府去,人家都不稀罕”。
焱雀垂頭喪氣的停下動作,蘇一心道:“侯爺說的是,帝師執掌國子監,位高權重,加封受賞都是家常便飯,侯爺給出出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