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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莞,你在想什麼,打住!
江菀掐了把自己的胳膊,雪白的肌膚上立時浮現紅痕。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一個不留神,對自己下手狠了。
噼裡啪啦——火星咋咋呼呼,花焰收縮又張開,小煙花自發地上升。
江莞猛地站起來,抱着大袋零食朝前跑,腳步快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後面追趕。
路上遇到一男一女兩個演員,他們笑着和江莞打招呼。
江莞最近在時尚雜志上見到過他們,二人是新晉小生小花,見着江莞還關切地問:“去找蘇姐麼,她跟着攝影一組去湖邊了。”
江莞停下腳步:“我……不是要去找她,就在這附近轉轉。”
男演員詫異地往周圍看了一眼:“這周圍都是亂樹雜草,有什麼好看的?”
昨天一場大風,将林子吹得七歪八扭,數十棵樹被吹倒在地,工作人員們連夜清理,才打掃出一條供人行走的小路。
江莞支支吾吾眼神遊移,她竟然下意識地往劇組的拍攝方向跑了。
對面兩人盯了她一會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擋了人家的路,不好意思地側過身。
女演員笑着說:“我們正打算去吃飯呢,你的零食能分我們點讓我們解解饞嗎。”
江莞忙點頭,兩個演員拿了袋面包薯片,臨走前還囑咐她,風大危險,别在這周圍逛太久。
她尴尬稱是,在兩人離開後,一個人抱着塑料袋子逛了一個小時。
逛了多久,就吹了多久的風。
回民宿後,不僅頭發亂糟糟得像個野人,腦袋也被涼風吹得抽痛。
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不着,卻成功地放空腦袋,不去想任何事。
那朵小煙花被主人刻意遺忘在角落,綻放也不是,熄滅也不是。
……
翌日,她被喬叫醒。
“才6點。”江莞睡眼惺忪。
喬雙臂環繞胸前:“今早七點開拍,别人五點鐘就起床出發了,我特地等了一小時才叫你。”
“我又不是演員……”江莞話音一頓,想起蘇夕昨天說的話。
下次拍戲,她可以在現場看,也可以拍照。
當下便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臉刷牙,拿上她的相機跟喬出發。
喬看着江莞手裡的相機,意味不明地輕哼兩聲。
江莞有點心虛地把相機收了收,她這個私生飯最近拍了起碼幾百張蘇夕,吃飯的喝水的休息的與人閑聊的,各種各樣的都有,唯獨沒有工作中的,但很快就會有了。
下樓梯時,喬忽然猝不及防地問了一句:“你們不會拍那種照片視頻吧?”
江莞差點踩空跌下樓梯。
開車時,喬悠悠地歎了口氣:“我管不着你們之間的情趣,但我名義上畢竟是蘇夕的經紀人,對她的事業負責。如果你們真有那種東西,請千萬不要告訴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江莞無語凝噎,半晌她開口:“如果我非要告訴你呢?”
喬單手捂住耳朵:“我還是個孩子。”
如果不是顧及着開車,她一定會雙手捂耳朵。
江莞也學着喬哼哼兩聲,陰陽怪氣地反駁:“在你心裡,蘇大總裁就是那種被欲望感情蒙昏頭腦,失去理智的人嗎?”
喬卻說:“我覺得她不是。”
江莞一時安靜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身子一動不動。
車卻在颠簸,喬旋轉方向盤,在平整的大路上采油門,又在擁擠的小路上放緩速度。
喬慢悠悠地說:“我以前一直認為,她這樣的人,不會為任何人和事打破自己的原則。”
喬向後給江莞抛了個東西,後者接住發現是個打火機。
江莞幫喬點了煙,讓她自己反手到後座來拿。
車窗打開,煙霧順着縫隙飄出,橙紅色的火光在女人深色的唇邊亮起,徐徐燃燒。
煙草味令江莞的困倦更上一層樓,她閉着眼,沒多久手放松地垂在腿邊。
昨晚睡眠淺,眼皮上下幾乎粘了一層膠水。
倏然她又睜開眼,在車上調試相機參數。
可這是她第一次拍工作中的蘇夕。
蘇夕在戲壇和歌壇摘得天後的王冠,她的事業在娛樂圈風光無兩,全國家喻戶曉,于江莞卻是空中樓閣,看得見摸不着,作為蘇夕的情人,兩人的關系止步于對方偶然到訪的床榻。
第一次,江莞真正步入這個女人的領域。
……
“一組,機位上移;三組,調整打光……演員就位,開拍。”
江莞與喬到達現場時,拍攝正巧開始。
工作人員給她們找了兩把椅子,兩人不近不遠地看着。
前方一湖藍水,遠遠飄來一伐小舟,舟上躺着一白衣女人,長發披散入水,浸泡在水裡的發絲宛如海藻。
忽然,小舟末端向下沉,女人的小腿浸入水中。
江莞驚得幾乎跳起來,一旁的喬連忙把她按下去。
“下面有工作人員舉着,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