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歆之也忍不住笑,“平時不敢說,那網絡裡發發花癡還不敢成啥了。”
“就是啊。”楊柳直言,“要知道白渲學姐已經研二了,隻一年多就畢業了,就算明知道被拒絕,那也想嘗試一下啊,當面被白渲學姐拒絕,那感覺,一定超帥!”
“害。”井歆之好笑,感歎,“那可不是平凡人能受得了的。”
“你不懂。”楊柳微皺眉,眼神中微微向往,“那叫甜蜜的心痛。”
孫厘姬俨然看呆,并隐隐表現出羨慕和贊同。
井歆之搓了搓手臂,“喂喂,你過了啊,我沒叫白渲學姐冰到,被你肉麻的都起雞皮疙瘩了。”
楊柳大笑,“我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有他們的想法。”
“???”
井歆之咬唇,驚疑不定,猶豫問,“跟白渲學姐告白?”
“對。”
井歆之驚訝,“你喜歡女生?”
這怎麼室友就突然出櫃了呢,而且她從前可一點兒沒看出楊柳喜歡女生的啊。
楊柳點頭,又搖搖頭,“不能算吧,我就是憧憬白渲學姐,對其他女生可沒興趣,而且白渲學姐肯定會拒絕我的不是嗎?”
井歆之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
合着這姑娘不是愛情,是追星呢。
“大學嘛,總得做做夢,青春嘛,總得有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吧。”楊柳歪頭,“就算沒有,那有場悲壯的暗戀也不錯。”
井歆之笑出聲,“我信你個鬼。”
兩人笑作一團。
趙鴛鸢剛好這會兒洗完澡出來了,就聽見了個尾巴,她路過一邊拿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問井歆之,“我說歆之啊,你真就打算沉迷學習,不走正道了?”
井歆之無奈,“學習不是正道?”
趙鴛鸢大約嫌孫厘姬坐那礙事,招呼她,“厘姬,你可以去洗澡了,你是排我下一個吧。”
“是。”孫厘姬立即起身,十分聽話就去翻衣服了。
趙鴛鸢順勢坐到了孫厘姬的椅子上,跟她們倆繼續聊天,“學習是正事,但是呢,我們這一代啊,學習和戀愛得兩手抓。”
“現在啊,鼓勵生孩子。”趙鴛鸢給她們分析,“那我們作為女生,身體是不是要顧,自己得愛自己嘛,要知道30歲之後生孩子就比較辛苦了,35之後那就不能生了,就算生,那孩子質量可是會直線下降。”
“所以啊,現在談戀愛是必須的。”趙鴛鸢把毛巾順手想搭在孫厘姬的椅背上,皺眉看了眼,決定還是搭自己手臂上了,又拿起一把梳子開始梳頭發,“符合時代标準和現實壓力。”
“結婚得談戀愛兩年吧?結婚了備孕也得一兩年吧?也不大可能談一個男生就能結婚吧?完了還得顧及之後的事業,事業上升期誰敢懷孕生孩子?這年頭不興獨生子女了,怎麼也得二胎打底吧?這些事可都排着隊呢!”
孫厘姬拿好了衣服在一旁聽得直愣愣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深深低着頭,本就不明朗的眉眼間陰霾更加深沉,不言不語。
楊柳倒是聽得直樂,末了捧場似的鼓了下掌,拔高了調來句,“好!”
井輕聲笑了下,無可無不可地回了仨字,“有道理。”
所謂四兩撥千斤。
趙鴛鸢眨了下眼,不知道再如何說了,一時洩了氣,轉身回了自己桌子塗護膚品。
楊柳倒坐着椅子,雙手把着靠背,身子一歪,湊到井耳朵旁小聲調笑,“哎,說得一套一套,就她換男朋友那速度,能是奔着結婚去的呢,倒是有了她一直談戀愛的借口了。”
井歆之無奈笑着推了楊柳一把。
等井歆之也洗完澡準備回床睡覺,楊柳在微信裡悄悄問她。
——你真打算大學鐵了心不談戀愛啊?
——不談。
井歆之回了倆字,把手機充上電閉眼睡覺。
她心裡裝着事呢,為了家裡,她不能左右爸爸續弦的決定,但至少能管住自己,她目前但重心就是學習,肯定學習第一,其他靠邊站。
井歆之很快就睡着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經曆的事太多了,晚上居然做了好幾個夢。
等次日一覺醒來,卻又記不清楚都夢了些什麼,隻隐約記得好像夢見了一個女生。
今天她沒約楊柳去圖書館,自己輕手輕腳起來想找個地方做英語聽力。
不知怎麼就走到湖邊的時候停下了,清晨的風很是舒服,涼絲絲。
井歆之抱着自己的練習冊進了湖邊一處亭子,帶上耳機開始專心做聽力練習。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井歆之伸了伸懶腰,今天任務完成,準備去食堂搶茄子包了。
湖面上還有隐隐白霧,她轉身後卻一眼看見亭裡坐着另一個女生。
是了,她坐的這個地方比較隐秘,草很深,大概人家路過都看不見她的。
不然,照這個女生的個性,不會也坐這。
是白渲。
和昨天西服套裝馬尾的打扮不同,今天的白渲是一套休閑運動裝,純白一整套,拉鍊拉到中間位置,随意散漫,内裡的短袖t恤卻是黑色的,微長發也沒束着了,就那麼鄰家女孩般散着。
井歆之站着,蓦地想起來點夢裡的畫面,雖然還是不記得具體内容,但她記起來,夢裡那個女生,是白渲。
“謝謝。”
井歆之走了過去,聲音溫和。
“嗯?”白渲這才發現這還有個人,她摘了一邊耳機,别在耳後的一縷發絲滑下來,“什麼?”
原來她也戴了耳機。
對視上,井歆之差點兒沒勇氣再說一遍,“呃,我說謝謝。”
“昨天中午在食堂,你扶了我一下。”
“沒事。”白渲表情毫無波動,重新戴回耳機。
井歆之抱着自己的東西離開,去食堂的路上,她的心跳得很猛,呼吸着清晨草木的味道,唇微勾。
她想,跟白渲學姐說話是挺叫人覺得刺激興奮的。
真搞不懂,那些放狠話的男生女生,在跟白渲學姐對視後,真有勇氣說出告白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