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颉妙将人一路遣送至書房,陳歲進門時,一道視線越來,她微微一笑,擡手理了理發絲:“姎,見過殿下?”尾音一百八十度的拐了上去。
“哎?”她微微愣住,書房正中的那個人,是誰啊?
一整個想死。
司昀被強行按到那個位置上的時候,收獲到的是幾個人無情的鎮壓。
還美其名曰為:誰讓你非要把糕點擺在案幾上,害的閣主不能說話,這事你不上誰上?
這就是赤裸裸的欺淩!
他難道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嗎?
不去找罪魁禍首的張舒的理由不就是怕他再次搞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嗎!
“你是誰?”
我是……
司昀動了動手,在對方越來越迷茫的視線中,果斷放棄了。
“晉赭王呢?”
“啊……”司昀兩隻手合攏往腹部比劃着,然後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已受傷,在休息。
陳歲眉心越蹙越緊:“什麼意思?你是啞巴嗎?”
司昀搖搖頭,又點點頭。
“有毛病吧你?”陳歲冷聲道,“你們兩個人給我把他拿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能随意出入朔昭閣書房。”
到底誰有毛病!
----
“司昀一個人對付陳歲,有點困難吧。”賈文勰騎在馬上,從主街區穿行而過,“我怕是多耽擱一些時辰,朔昭閣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呢。”
秦祉笑了笑,擡手指向城門:這個比較重要。
北城門,一行輕騎,左不過十餘人,置于馬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城門守衛。
“你簡直放肆,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也敢攔着,不要命了?”
秦祉見狀挑眉看向柏蕭鶴,一揚下巴:像不像我們在縱嶽山初遇的場景?
不是初遇。
柏蕭鶴心中悄聲說。
“主公,你要做什麼不如先和我們交個底,我也好安心。”賈文勰溫和提議,雖然他總覺得,秦祉交代完可能這顆心就真的安不下去了,“順便提醒一下,蜀州陳氏和之前那些人都不同,不太好招惹。”
“你行事可千萬别像在滄州端壽那樣,我有點吃不消。”
秦祉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雙腿發力,馬匹緩步走到守衛身後,黑影驟然遮蔽天日,守衛見狀回頭,連忙俯首:“參加殿下。”
她微微颔首,而後視線看向來人,騎兵正後方,陳徽長發微披,眉飛入鬓,鳳眼幽靜深邃,周身氣質陰鸷,正無聲地盯着秦祉。
“使君來的真是時候,若非殿下快馬加鞭,興許還得讓你撲個空呢。”賈文勰開了口。
陳徽騎馬上前,身子随着馬匹的動作而微微晃動,但目光卻始終如影随形地落在秦祉臉上,他緩緩開口:“聽長兄說,阮義是被你親手殺的?”
秦祉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擡手表示客氣。
中原十姓,是數百年來的著名家族,放眼天下都享有極高的聲望,有言道“門榜盛于天下,鼎族冠于海内”【1】,蜀州域陵陳氏正是其一。
而當今陳氏家主,就是陳歲之父。
“所以這就是你又一次利用阿歲去達成你的目的?”陳徽微微咬着後槽牙,殺意已經從眼睛裡彌漫而出了。
嗯?
秦祉腳尖碰了碰賈文勰,後者了然開口:“使君言重了,主公何來利用陳氏女公子一說,與我們有瓜葛的人分明是洛書教的真女。”
秦祉滿意地附和點頭。
陳徽低笑一聲,或許是長相的原因,連帶着笑容都有些陰柔:“混淆是非。”
秦祉雙手一攤,佯裝無辜,賈文勰斜眼看她一眼,繼續說:“不然以使君的意思,莫不是那洛書真女竟是陳女公子不成?哎呀這可真是......啊!”
一隻羽箭赫然從騎兵中射出,擦着賈文勰的胳膊飛過了,他驚道:“主公!這得算在下工傷了!”
秦祉抿了抿唇,目光沉靜地看向射箭之人,又換了隻腳,踢了踢另一側的柏蕭鶴。
柏蕭鶴輕輕歎了口氣,手腕一擡,波瀾不驚道:“殺他?”
秦祉點點頭。
“什麼?”陳徽一驚,隻可惜來不及了,不等看清,銀刃戰戟已經劃破那人喉嚨,當即血濺三尺。
“晉赭王!你簡直……”
“噌。”
滴着血的戰戟猛地抵住了陳徽,沒有半分顧忌和收斂,柏蕭鶴勾着笑,肆無忌憚地歪着腦袋打量着對方,而後輕聲說:“想好再開口,陳太守。”
戰戟對側,陳徽面容陰沉的能滴水:“你敢對我域陵陳氏如此不敬,這是自尋死路。”
“哎?”柏蕭鶴微微後仰,偏頭示意,“冤有頭債有主啊。”
秦祉差點被氣的能出聲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