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兩人同時驚的險些跳了起來,“晉、晉赭王?哪個晉赭王,梌州的那個?”
“怎麼會是他的人?他出門都沒有随行親衛跟着嗎?”
“這要怎麼辦啊,春盈姐,若是讓那親王知道了,我們會不會死啊?”
“都給我冷靜點!”春盈高聲喝道,旋即低眉問,“陸公子,您看該怎麼辦?”
“是殺還是......?”
陸公子漆黑的雙眼落到淩雲臉上,似乎在思忖着可行性,看的淩雲渾身毛孔都仿佛炸開一般,她連忙搖頭說:“等等,我和那晉赭王關系不大的!”
“我不過是跟了他不足兩個月罷了,他不會為了我......”
“春盈姐!”不等淩雲說完,門外一人高呼着沖了進來,“春盈姐不好了!”
那人破門而入,見到陸公子一驚,整個人沒站穩撲到了地上:“陸公子,您、您也在啊?”
“什麼事?說。”
“是、是殿下那邊來信說,說我們今日在百戲坊前抓到的那人,是晉赭王的侍女,晉赭王率校尉将軍,領百人将戲坊包圍了,殿下有令,這人若是沒進去就放,進了就不能留,即刻殺。”
陸公子聞言輕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問:“可聽清了?”
那人連忙道:“是,一字不差,都聽......”說着說着,他沒了動靜,因為那陸公子的目光并未同自己交彙,他看向的是...!
他下意識覺得,眼前這小孩,便是那位晉赭王的侍女。
淩雲聽到此處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人說晉赭王帶着人将百戲坊包圍了,淩雲甚至有一些想笑,她不過一個孤女,在此之前又談何會被人如此重視。
亂世之中,她這般人的命最不值錢,除了殿下,或許無人會在意她的生死了。
淩雲強行命自己直視那人,說:“所以呢,要殺我嗎?”
陸公子端詳那張故作鎮定的臉,片刻後道:“你的身子若不抖的厲害,或許還有說服力。”
他擡手一指那來人:“回去告訴殿下,人我處理了,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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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來了。”解祈安用筷子叼着塊糕點,示意二人朝下面看去,“跟外面黑市買賣奴隸沒什麼不同,隻是外面好歹有個賣身契,這都是綁了良家少女,還是專挑年輕漂亮的。”
“我提前問了問,沒人見過殿下你的那位侍女,他們這的人一般會‘識貨’,覺得好就先在這過一遍場,有人要了就賣,沒人看上就帶回樓裡,逼良為娼,那樓在後兩條街上,名為‘春山居’,青樓一個,但叫的雅,說是賣藝不賣身,私下具體的可就不清楚了。”
“百戲坊、春山居、兌憂書齋這三個地兒倒也有趣。”解祈安說,“背後的主反倒不是一個,百戲坊的老闆就是殿下今兒在街巷見過的那位,姓胡。”
“春山居則是陸氏的産業,但明面上是陸氏的二公子陸綏掌管,長公子陸衎插沒插手就不得而知了。”
秦祉問:“那這兌憂書齋呢?”
解祈安搖頭說:“沒查到,兌憂書齋背後的人藏得深,什麼事都是叫人代為出面。”
秦祉沉默片刻,微微眯起眸:“那符牒也是陸氏給的?”
柏蕭鶴手支着膝蓋,聞言輕笑:“怎會?偷的。”
秦祉表情一滞,豎起拇指:“牛。”
柏蕭鶴将那符牒放在秦祉手中,慢條斯理道:“隻是......”
忽然,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秦祉想都不想,擡手便牢牢抓住了他企圖撤回去的手腕。
“殿下,你有點過了。”柏蕭鶴手指輕輕觸了觸秦祉,有些涼,“警覺太過容易心累啊。”
“陸氏今日要來,對吧。”這不像是疑問,秦祉聲音清淡、平靜地道出此話,看向柏蕭鶴的神色之中有些莫名,“你看熱鬧不嫌事大?”
“一步到位嘛。”這人腦子轉的太快,柏蕭鶴心下感慨,說,“這端壽陸氏是當地豪強,其下自有私兵,此次讨阮一事,端壽王那靠不住半分的話,還需借這些士族的勢。”
“你連人家符牒都偷來了,陸氏還能心平氣和地和本王商議讨阮一事?”
柏蕭鶴颔首促狹道:“當然可以,利益至上啊,殿下,你看。”
兌憂書齋外,小厮愁的就差以頭搶地了,恨不得将自己那點煩心事幹脆跟着一起挂那牌匾上兌出去算了,他一邊賠笑,一邊止不住地道歉:“陸公子,您就别為難小的了,咱這地方您也知道,沒有符牒誰來也不讓進啊,咱真不是故意攔着您的,求求您了......”
“符牒不在。”陸公子臉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