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搖了搖頭說:“沒有,哪怕是山寨裡的人,除了經常上下山的弟兄,其餘人也是不了解這山的。”
“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情況了。”秦祉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滿是複雜的情緒。
“什麼...情況?”三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是因何産生。
“今夜未必打得起來。”柏蕭鶴說。
秦祉歎道:“是啊,打不起來。”
“那麼…”
“你的人什麼時候到?”秦祉話鋒一轉,突然發問,兩人離得極近,秦祉清晰可見對方眸光一閃。
“殿下…”
“浮生兩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秦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在計劃什麼?”
“你我二人好歹也是同患難,待過一個地牢的人,你竟然對我有疑心。”獨特迷人的嗓音淡淡譴責道,“好傷心啊,殿下。”
“容我提醒你,地牢之中不止你我,還有不知所蹤的浮生。”秦祉彎唇笑說,“和出賣你的車夫啊。”
“柏浪昭。”
“你是該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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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谧空曠的山中,隻有馬蹄落在雪地的發出“嘎吱”的聲響。
“這條路到底對不對,怎麼越來越難走了?”步兵從後邊用力推了少年一把,少年一個踉跄,往前沖了兩步差點踩着碎石滑下去。
他驚魂未定:“對,肯定對,我經常走這條路,怎麼會不知道?”
張陏看他一眼:“距離山頂還有多久?”
“就、就隻有兩刻就到了。”
張陏沉默的盯着他,像是一條潛伏的毒蛇,盯住獵物般的眼神,看的他渾身泛起涼意和恐懼。
半響,他說:“我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家裡就我一個兒子,所以一般管我叫...虎兒。”
張陏聞言展開一抹笑容,贊道:“好名字,人如其名。”
“隻是不知你的山寨中好兄弟們,會不會也怎麼認為?”
少年呆住了,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竟然忘了呼吸。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山寨?”他磕磕絆絆,“齊龐是我殺母仇人,哪裡來的什麼好兄弟?”
“你若是偷看我的眼神,再收斂一些,或許這番說辭更有信服力。”
他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暴露,他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這種演技與謊言,放在中原,你連名次都夠不上。”張陏惋惜道,“太拙劣了。”
“不過也多虧了你。”他繼續說,“這裡距離山頂,可近多了,我們帶的大箭,也算有了用處。”
“不、不……你他x去死吧!”少年不可置信的搖頭,而後猛然發力暴起,朝着張陏的方向撲了上去,想要将人拽下馬來,跟着一起墜入山間。
隻可惜張陏隻用一種看待下等生物的目光,微微側身,擡手便是一劍,直接将他胸前開了膛,血花直接在眼前綻開,濺了他一身。
張陏輕輕甩了下袖口,“啧”了一聲,十分不滿。
回頭之時,就連那張臉上都沾染了幾分,襯得越發詭異俊美。
“先生,如何處置此人?”步兵上前詢問。
“真難辦啊。”張陏歪頭想了想,說,“你說割下他的頭,用大箭射上山寨的可能性,有幾層呢?”
雲淡風輕的态度,言語卻是血腥殘暴的草芥人命。
“屬下以為,未必夠得到,或許半途便會沉下去。”
“這種身無分文的可憐人啊。”張陏說,“除了頭,竟找不出什麼足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少年伏倒在地,仍然用着最後一絲力氣爬向張陏:“去死…死……”
“那便隻有帶血的衣襟了。”張陏擡手虛空一點,“将他衣服扒了,以大箭朝着山頂制高點射過去。”
“先生,如何确定那能有人守着?”
張陏燦然一笑:“自是因為晉赭王她,聰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