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不是我不告訴你,是義王不讓說,”雷嘯為難地想了想,然後暗示他說,”要不……你去問問空大玄主?”
看在他第一天當金幻師的份兒上,蕭遙沒跟他計較,轉身去找空塵。
空塵裝成個大聰明,見他過來問,一拍腦袋,說自己是個糊塗蛋,還以為他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蕭遙被蒙在鼓裡,“他不會是被抓起來了吧?”
“那還不至于。”空塵盯着一雙雙看過來的眼睛,在蕭遙手上拍了拍,慢條斯理地說,“你放心,義王送他去古清淺那邊問幾句話,我都交代好了,他死不了。”
蕭遙半信半疑,莫名覺得要出什麼事兒的時候,一眼瞥到了司上青。他怪裡怪氣地與蕭遙對視了一眼,随即一個轉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司上青那厮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把戲。”蕭遙用眼色示意空塵。
“敵不動,我不動。”空塵永遠最沉得住氣。
這時候從外面跑過來一個人,是蕭遙府裡的,他走近蕭遙遞給他一封信條,附耳道:“金叔讓小的趕過來給您報信的。”
蕭遙心下一驚,他派金管家去查探形幻師府,莫非是有芙蓉消息了?便趕緊打開快速瞄了一眼,剛看完,那臉色立馬就變了。
空塵站在一旁,看他用手撚着火星子便把送來的信變成了灰,看了一眼他沖動的臉色,說了一句,“大家都在這有說有笑的,你張着個嘴可不太好看啊!”
“出事了,我得先走。”蕭遙說着便要走人。
空塵拉住他,唬着臉問他:“這時候,你去哪?”
蕭遙俯身低語道:“金叔在西邊看見月溪了,她跟那個向冷音在一起,我得去看看。”
這一說把空塵給整懵了,“她倆去那兒做什麼?”
蕭遙一皺眉,表示沒時間跟他細說。
空塵睃一眼周圍,眼色示意道:“你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先走了,終歸說不過去。”
“那該如何?”蕭遙止住步子把耳朵湊過去。
“你多喝兩杯,醉着出去吧!”空塵說完,搖搖頭轉身走了,完美表達了自己出此下策的無奈。
蕭遙冷靜地想了想,于是照着他的話多待了一會兒,猛灌下去的好幾杯酒愣是讓他面紅耳赤,他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搖晃着腳步便走到了院中,風一吹,他一個惡心胃裡翻江倒海,忙撐着一養魚的大缸,稀裡嘩啦吐了個痛快。
“你沒事兒吧。”雷嘯明白他這個酒量不适合在衆人面前暢飲出醜,趕緊過來問。
蕭遙抹了抹嘴,連他也沒看出來,便擡眼莫名笑着看他一眼,搖着指頭說:“好!好!我醉了!你好好盯着這裡,我先走一步。”
雷嘯會意,便叫上倆人扶他走了,轉身又去與一衆客人周旋。
從蒼陵城到白姬山路途不算遠,但不下雪走大路快馬加鞭也得三四個時辰。蕭遙為演得逼真用力過猛喝多後硬是在醉倒前把酒吐出了一大半,這一路騎快馬,到青銘域地界的時候還剩下一半的路,酒雖說全醒了,但頭卻嗡嗡地疼。天色黑壓壓的,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氣,停下來查看身後有沒有人跟來。
沉寂的原野上空無一人,隻有一隻黑鴉蹲在樹梢上悶聲不響地盯着天。他觀察了兩眼,敲了敲頭疼欲裂的腦袋,指着它嘴裡嘟囔了一句:“老子想去哪兒去哪兒,别老跟着。”他以為是韶太後派司上青之類的什麼人用幻靈術跟蹤他,可是那黑鴉擺了擺頭,不理他。于是乎,蕭遙焯起一塊爛石頭打過去,黑鴉撲棱着翅膀驚跑了,樹杈被他打歪了,晃悠了兩下,掉在他身前。
鬼使神差地,他迫不及待拾起樹杈,樹杈從他手心裡掙脫開來,人模人樣地沖他勾勾頭,指着他趕來的路。他不聽勸,縱身上了馬,那樹杈子便飛過來敲打他,他聽見空塵的聲音在那樹幹裡面噼裡啪啦地響:“金靈器軟金鞭不翼而飛,司上青早就悄悄走了!大事将至,義王恐有危險,你速速回來!免遭嫌疑!”
蕭遙迎着風看着來時的路,一時不知何去何從,馬兒在原地打了一轉,他走到樹旁,伸手言語了一句,便抱住馬身縱起移幻術遁地而去。
夜幕低垂下的曠野中,樹與樹之間傳遞着他帶給空塵的一句話,“義王吉人自有天相,也不是沒了我不行,但月溪我必須得去救她,不然她性命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