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噎了一下,被氣得不行,“這才是正常流程!”他白了沈儒崚一眼說道:“你記住,你現在是對不起人家,要補償人家。小孩兒很好哄的,你找兩樣他喜歡的東西送過去,然後溫言軟語說上幾句,他八成就不會記仇了。”
沈儒崚覺得有點難辦,“你說的是幾歲的小孩兒?”
他覺得晉立承可能會有點記仇。主要是他把人氣得不輕。
謝遜抿唇,“通用。”
他表情冷酷得制止了沈儒崚下一步的問話:“你别告訴我你現在連打聽别人喜歡什麼都要我重新教啊!”
沈儒崚嘿嘿笑笑,“不用不用,這點小事我還是拿手的。”
謝遜不為所動地伸手。
沈儒崚懂事地在他手心裡放上一塊籌碼,“這是訂金,尾款等我把人追回來了再付給你。”
謝遜冷哼一聲,擺擺手,“去吧。”
沈儒崚臉上堆着笑,緩慢轉身。
走出酒吧之後,木雕小人從口袋裡跳出來,終于喘了幾口大氣。
它坐在沈儒崚的肩膀上,看着沈儒崚搖搖晃晃的腳步,提醒道:“前面有兩個台階,建議扶牆走。”
沈儒崚抿緊唇,“我沒喝醉,也沒腿軟。”
木雕小人奇怪地盯着晃動的地面看了兩秒,決定不拆穿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它問:“那咱們回江濱壹号?”
沈儒崚搖搖頭,“不,我們去找張道長。”
木雕小人:?
找那個道士幹什麼?
很快它就知道了。
沈儒崚甜言蜜語軟磨硬泡,用自己微薄的工資以及剛從秦冠語那裡支來的補償金,換了幾張符咒出來。
粗淺看過去,應該和用在沈皖身上的那幾張一樣。
木雕小人:“……”
有時候真是不得不承認,鈔能力真是個好東西。
沈儒崚回到江濱壹号之後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被鬧鐘吵醒。
他迷糊了一小會兒,從枕頭下面拿起那疊符咒,專注地看了起來。嘴裡喃喃有詞。
木雕小人不太理解他的行為,提醒道:“咒語要等在入夢人周圍放上一張符咒之後念才有效果。”
沈儒崚解釋:“我是在想今天晚上見了晉立承該怎麼編。”
他和晉立承倆人關系不說好,那簡直是差的沒邊兒了。
試問,夢見一個自己很讨厭的人,會是一種什麼感受?
而且這個讨厭的人還一個勁兒的追問自己,究竟喜歡什麼東西!
這簡直就是限制級别的驚悚片!
木雕小人打了個哈欠:“那你想好了嗎?”
沈儒崚撓撓頭,“算是想好了吧……”
?什麼叫算是想好了?
沈儒崚看向木雕小人,語氣懇切,“你能不能讓人把我想象成他好感度最高的人?”
木雕小人遲疑,“你想幹什麼?”
沈儒崚狡黠一笑:“實驗一下。”
實驗什麼,不言而喻。
——
午夜,永春園靜谧無聲。
屬于孩子們的房間也早就熄了燈,寂靜的房間裡隻剩下勻稱的呼吸聲。
木雕小人從窗戶鑽進去,把折好的符咒放到了晉立承的床頭,圍繞着晉立承轉了兩圈,念了兩個咒語,随後折返回去。
牆角花叢裡,沈儒崚穿着淘來的迷彩服跪坐着。
見木雕小人回來,眼神期待地小聲詢問:“怎麼樣了?”
木雕小人聲音細啞:“應該可以。你試試。”
沈儒崚搓搓手,雙手合十虔誠地朝月亮拜了兩下,才盤腿坐好,念起咒語。
片刻後,他進入一片夢境中。
發現自己正被五花大綁,腳上光溜溜的,晉立承手裡正拿着毛茸茸的逗貓棒,快速在他的腳底闆揮舞,臉上是解恨的笑容。
沈儒崚:…………
好了,失敗了。
晉立承不知道把他當成了誰,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感度高的人。
忍耐了一會兒,晉立承依舊保持這這個動作,絲毫沒有要做出改變的意思。
沈儒崚閉了閉眼,解開身上的繩子,在後者錯愕的眼神裡站了起來,随後消失在夢裡。
睡夢中的晉立承笑容戛然而止,咂咂嘴,說了句夢話:“跑什麼?玩兒不起的小白臉!”
樓下,沈儒崚一臉複雜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木雕小人,在後者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不太行,你要不換個咒語再試試?”
木雕小人遲疑,“萬一再換一個也沒用呢?”
沈儒崚默然片刻,誠懇道:“那我大概隻能在夢裡施展暴力手段,逼得他就範了。”
木雕小人表情扭曲一瞬,伸出手,“那再給我一張,我再去一趟。”
晉立承這一夜連着做了好幾個美夢。
先是他把那個小白臉抓起來,綁到了家裡拴在柱子上,拿逗貓棒狠撓他的腳底闆。小白臉反抗不得,屈辱受刑。
然後夢見了他老爸脾氣穩定,聲音溫和地把車庫鑰匙還給了他,還放言,讓他好好玩,玩出風格,玩出水平!接着,是他終于超越沈郁,享受了所有狐朋狗友的注視和膜拜。
在此基礎上,他還“不忘初心”,在有人奚落嘲諷沈郁的時候挺身而出,強勢擊退那群不速之客,拯救沈郁于水火之中,徹底确立了在沈郁心中的大哥地位。
爽,實在是太爽了!
以至于晉立承幾乎是笑醒的,醒來之後還覺得餘韻未消,巨大的滿足感久久不散,心情暢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