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開除小騙子。把那個小騙子留在家裡,果然是為了監視!
晉立承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大喜過望。
他瞬間收回一副委屈哭訴的模樣,關上屋門蹑手蹑腳地退了回去。
再聽見沈儒崚催眠曲似的念叨,晉立承眼角眉梢卻沒了絲毫的倦意。
他緊緊盯着面前清瘦的青年,仿佛要将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印刻在腦海中。仿佛這樣,就能夠替二叔抓到青年的把柄似的。
沈郁皺眉看着晉立承亢奮的模樣,摸不着頭腦。
出去一趟就開始熱愛學習了?真奇怪。
他擡頭看了眼笑眼彎彎的青年,眼神飄忽不敢與其對視。
這人一直沖着他笑,更奇怪。
一節課很快過去。
沈儒崚收拾好東西照例去見秦冠語,彙報工作進程。
秦冠語心不在焉地聽他講完廢話,故作溫和地點點頭:“沈老師辛苦了。”
沈儒崚笑呵呵道:“秦先生教導有方,兩個學生都很聽話,極大地降低了我的教學難度。”
秦冠語全盤接受他的吹捧,并且絲毫不放在心上。
他客氣地笑了笑,“我還有工作要處理,讓司機送你回家?”
沈儒崚擺手拒絕,“不用,我今天有人來接。”
秦冠語表情一頓,“誰啊?”
“一個朋友。”沈儒崚說:“他閑着沒事做,我剛好啊還有點兒事情想和他聊,所以就讓他來接我了。”
秦冠語表情微妙,“能随時為沈老師空出時間,一定是沈老師很好的朋友吧。”
沈儒崚抽抽嘴角:“也不算吧……我們關系很普通,就是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待在一起。”
扪心自問,他和謝遜的關系并不算好,不然謝遜也不可能黑心肝地坑了他那麼多螢石。
不過謝遜這人有一點好,拿錢辦事。隻要錢到位,他從不拖泥帶水。
“每天都待在一起,還隻是普通朋友嗎?”秦冠語失笑,“那沈老師趕緊去吧,别讓他等久了。”
沈儒崚結束這段毫無意義的互相吹捧,轉身離開。
秦冠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頓了好一會兒,起身走到窗台前,掀起窗簾一角向外看。
光影搖曳,藤柳泛起青色,春意朦胧。
門口停着輛機車,車身被刷上張揚的紅色。車邊靠着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黑色皮衣,肩寬腰窄風姿飒爽。
他手裡夾了根香煙,煙霧遮掩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卻将那一雙漆黑的眼睛襯得格外深邃迷人。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朝着門内走出的纖瘦青年吐出一口煙氣。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男人将手裡的煙掐滅。将車座上放着的頭盔遞給青年,随即啟動機車,載着青年揚長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冠語感覺那個男人離開時超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神淩厲,帶着濃濃的挑釁和警示。
像是在警告暗中窺伺的人,别動他的東西。
秦冠語猛地拉上窗簾,愣愣地在窗邊站了很久,才回神給盧季青發了條消息。
[沈崚有一個玩兒機車的朋友嗎?]
沈儒崚不讨厭香煙,但對這種味道也喜歡不起來。
謝遜吊兒郎當地調侃:“見到你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他語氣戲谑,“怎麼,改天帶我去見見咱們小外甥?”
沈儒崚白了他一眼,後者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謝遜就是打定了主意,沈儒崚有求于他不會輕易和他翻臉,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和沈儒崚開玩笑。
不過面對高消費客戶,謝遜有身為黑心商人最基本的修養。很快調整好表情,丢掉香煙,恭恭敬敬地塞給沈儒崚一個頭盔,将沈儒崚請上了車。
沈儒崚戴上頭盔,聲音悶悶的,“這是你從哪兒淘來的?看起來可真張揚!”
謝遜十分受用地勾起唇角,“不是淘來的,我自己組裝的。”
沈儒崚沉默一瞬,“我坐上不會出事兒吧?”
謝遜撇撇嘴,“我們又不是人,大不了再死一次。我花錢給你補辦新身體。”
沈儒崚:“……”
就不該妄想能從謝遜這個黑心肝嘴裡聽出什麼好話來。
他默默檢查頭盔戴好了沒,又不情不願地抓住謝遜拉風的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