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禮貌，“打擾一下，請問二号樓怎麼走？”

秦冠語笑着解釋，“我有個朋友在這兒住，上次送他回來的時候走的不是這個門，所以不太清楚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那可就遠了。東門近點兒。”

“你沿着江邊兒往前走，第三個路口左轉，然後第二個路口右轉，看指示牌就成。”

“走這麼遠，怎麼你朋友沒下來接你？”

“……”

秦冠語道了謝之後沒着急離開，反而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解釋道：“他不知道我來找他。原本想給他個驚喜，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有人調侃，“女朋友？”

秦冠語：“不是，他叫沈崚，是個男孩子。”

對面的人眯起眼睛，想起來什麼，“哦……是老沈家那個上學回來的小孩兒吧。”

他像是觸及了什麼開關，話匣子立即打開，感慨道：“喲，從小學習就好，沈家兩口子也是疼兒子，一聽考上了外頭什麼好大學，眼巴巴就給送出去了。”

“我怎麼沒印象？”

“啧！怎麼會沒印象？長得白淨斯文，說話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小孩兒，有點瘦，身體還有點不太好。”

“有這麼個人嗎？記錯了吧……”

“當然了，我那孫子皮猴似的，成天上蹿下跳。我見着個安靜小孩兒都記憶深刻。誰記錯我都不會記錯！前兩天晚上還看見老沈出去接他呢。”

“不對吧，我怎麼記得老沈家小孩兒小時候胖乎乎的？”

“……”

秦冠語聽着這淩亂不已的消息，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昏了頭，腦子抽了才會掉頭回來，用這麼一個蠢辦法，親自調查“沈崚”的消息。

大約是這陣子事情多心情亂，所以才亂了章法吧。

訂好的鬧鐘響了起來，秦冠語看向人群，面露歉意，“他給我發了個定位，說現在不再家，我出去找他了，今天謝謝叔叔阿姨。”

随即轉身，原路返回。

……

沈儒崚和木雕小人掰扯了一路，推門看見沈靜秋時，兩人一同默契閉嘴。

木雕小人鑽進沈儒崚的口袋裡裝死，沈儒崚低頭換好鞋向裡走。

沈靜秋擡頭問：“怎麼回來的比我還晚？”

沈儒崚嘿嘿一笑，“忘拿手機，蹭了輛順風車，路上繞的遠了點兒。”

沈靜秋挑眉：“碰上好心人了。”她摸摸眉毛，“回頭讓武通教教你怎麼不通過電子設備聯系他好了。”

“今天晚上你跟着武通一起守夜，先回去休息一會兒，養好精神。”

沈儒崚：“好的。”

入夜，梧桐市燈火璀璨。

站在高樓之上俯瞰，直到點點光亮變得微弱，沈儒崚才跟着沈武通，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他穿着一件和沈武通相同款式的黑色大衣，領口豎起，幾乎遮擋住大半張臉。鼻梁上挂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活潑地觀察四周，眉頭緊緊皺着，臉上表情一會兒驚奇一會兒嫌棄。

四四方方規制整齊的建築，在他眼裡有了不同的形态。

過了一會兒，沈儒崚摘掉眼鏡揉揉有點疲憊的眼睛。

沈武通見狀呵呵一笑，“看見什麼了？”

沈儒崚掰着指頭數：“市中心靠左的位置是旋轉黃金龜；靠右一點是個帶着面具的招财貓……前面那個路口，靠左的小區是個炫彩八爪魚，正在朝我吐七彩煙霧。”

沈武通老實憨厚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感歎，“那你還挺有天賦的。好多人終其一生都看不清楚盤旋在上空的東西。”

天賦？

沈儒崚微微一笑，“這些東西不會和這片地方的運勢有關吧？”

沈武通無聲點頭。

沈儒崚來勁兒了。

他笑嘻嘻地翻出地圖，找到隆和大廈的方位，探出車窗望了過去。

那片地段上空看不清楚都盤踞着什麼，卻一片金燦燦明晃晃。差點閃瞎沈儒崚的眼。

沈儒崚小聲吐槽：“運氣還怪好。”

他又張望了一會兒，才想起今夜的正經工作。

回頭問：“叔，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提起工作，沈武通表情嚴肅了起來，正色回道：“淩晨三點鐘，有人發帖，稱大學城晚上出現嬰兒哭聲，有點詭異。”

“上午十點鐘，平伏街出了場車禍，一人輕傷。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車禍了，但自此之前，那兒五年間從沒出過車禍，我們得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有人舉報，老城區的房子裡住進了不幹淨的東西……”

他平靜道：“平伏街近，先去那兒，然後繞路去大學城看看，之後去老城區支點，管理登記的事情今晚就在那兒辦。”

“你一會兒先在一邊觀摩學習，等後半夜，我再教你怎麼聯系傳輸。”

沈儒崚沒有異議，“守夜就是排查‘靈異事件’啊，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