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主語氣似是自嘲又像是抱怨。

“天上的神仙對我們妖族說打就打，要殺就殺，三個哥哥.日日修煉，未曾有過絲毫懈怠，好不容易要升龍了，就這麼......這日子簡直就是沒法兒過了！”

像是想到了傷心處，小蛟龍竟原地扔了兵器，大馬金刀地往地上一坐，就耍起賴來。

葉靈兒看着一串動作流暢熟練，有些不明所以，收了手，眼神看了看兩邊的護法蛟龍。

“這是？”

護法蛟看起來年歲也不小了，看着還在抹眼淚的小家主，不由得歎氣，“大王不知，這孩子是老族長最小的兒子，如今父兄都沒了委屈着呢。”

葉靈兒還沒哄過孩子，也不知小家主要哭到何時，随手變了套茶台，安穩坐着，添茶倒水，确實顯得老成了些。

喝着茶水，不經意撇到還在打架的妖群們，差點一口水嗆死。

“小家主，你若再哭下去，那些小妖們可就被孫大聖打幹淨了哦。”

順着聲音看過去，孫悟空也使了分身，赤手空拳同他們打鬧起來，隻不過大聖打得高興時總控制不好力度，把妖怪們打得到處都是。

“打吧打吧，反正早晚都活不了了。”小家主抹了兩把眼淚，拍拍屁股站起來，坐到葉靈兒對面，兀自喝着熱茶，喪氣說道。

葉靈兒自是覺出話中不尋常，給小家主添了新茶，不經意問道：“可是近日你族裡出了什麼事？”

“可不單單是蛟龍族。”小家主撇着嘴，“你也知道，妖族自己做不了主，這些年，天上不知為何，對妖族非打即殺，說什麼殺的都是惡妖。

确實是有那個幾個迷了心竅，出了些出格事，但大多都是咬牙修行之輩，就是為了能同你們鳳凰一樣，有機會上天做個一官半職的。

可每每要飛升之時，就被不知所以的絞殺了，底下小妖們不懂，我們這幾個大族，那個不曉得，隻要是有點本事能出頭的，天上都不會放過，生怕出了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妖，對天族有威脅。”

“就你那前夫，一開始不也被圍剿過。”

小家主想是找到了發洩口，竹筒倒豆似的說個沒完。

“這般難生存下，西天靈山還非要插一腳，要弘揚什麼佛法，說讓人界人心和善，全心向佛。”說到此處，小家主有些激動，直接将茶盞狠磕在桌台上。

“他是在天上寶山住着，不曉得地上疾苦，近百年來，人界一步步蠶食四大洲，妖族還不能随意同凡人争鬥，眼瞅着沒地兒過日子了，我族都跑地下住了！”

“那跟他宣佛法有何幹系。”葉靈兒将茶點推到小家主面前，讓他消消火氣。

小家主捏着塊糕點，咬上一口，恨恨道：“他若宣了這佛法，到時人人隻佛法念佛經，更不俱妖了，那我們可還有活路？與其到時憋屈苟且偷生，還不如現在死了算痛快。”

“也不至于那麼嚴重，想來隻是些尋常靜心法經罷了。”葉靈兒又遞上帕子，看着小家主邊恨邊吃，倒是可愛。

“你未在妖界過過日子，自然不曉得。”噎了一口繼續道，“妖裡不全是像你我這般的大族，還有些不入名冊的散妖精怪，和老幼婦孺，那些佛法心經或多或少都會帶些法力，不是每個妖都抵擋得住的。

況且，人心最為複雜，善惡不明，真假不一，好多同族都上過當的，剝皮制衣，抽筋當帶的不在少數，若當真仍由他們那般，我妖族可不就是活不了了？”

葉靈兒從未想過這些，做妖王也好，做神仙也罷，都是為了徹底救出大聖，至于其他或人或事，很少放在心上。

如今看着小蛟年歲不大，但心裡裝的事不小，不僅念着同族，甚至整個妖界，葉靈兒突然有點高興，似乎更堅定了她即将要做出的決定。

整理了下思緒，起身揮手收了茶盤，也不顧因手中點心消失，突然愣住的小家主，葉靈兒準備叫停還在打鬧的妖群們。

突然一隻鳳尾金鈚箭直插入後心。

“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