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切蛋糕時沒把巧克力裝飾分給徹一半的!”
“哎!到底是誰先偷吃一口的啊!”
“徹才沒有偷吃!徹是直接吃的!”
打鬧一番後,兩個吵累的孩子窩在禁閉室的地毯上,用哼哼唧唧來表達自己不滿,同樣的黑發交織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上梨子徹拽了拽江戶川亂步向上微翹的發梢,不滿的開口:
“亂步,就算你剛剛躲開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委屈自己,忍耐她的怒火根本不會讓她對你另眼相看。
“就算你這樣母親依舊讨厭你不是嗎?而且父親也不會改變把你送走的想法的。”
“說不定把你送到哪個封閉式學校,美曰培養實則抛棄呢。”
江戶川亂步嘟着嘴,氣得半點話都不想說,他哪裡不知道這些事,他隻是……隻是想表現的乖一些,不讓徹因為他母親讨厭他而已……
這個都是怪物的世界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自己相似的人,可那個人被怪物所裹挾,一言一行都在怪物滿意的視線下進行。
所以徹真是大笨蛋啊!
亂步煩惱,亂步頭疼,亂步生氣了!
所以毫不猶豫将生氣轉移。
“話說徹你還在蛋糕店裡偷吃了一個呢!”
“哈?都說了徹是直接吃的!”
新一輪打鬧再次開始,剛剛稍微滞澀的空氣再次流動,換成了歡快的氣息。
“哈哈哈亂步哈哈哈……你……你耍賴!”
“哼看亂步大人癢癢肉攻擊!”
“亂步!哈哈哈我認輸哈哈投降不殺的啊哈哈哈”
另一邊,黑色的轎車駛入了古老的家宅,一行渾身酒氣的人下了車湧入家宅,津島文治站在車邊,低聲吩咐司機明日行程。
餘光中,後座有什麼東西反射着微弱的光,津島文治回頭看去,是蛋糕盒上的玩具裝飾。
腦海中回想起傍晚那個翡翠色雙眼的稚童,為了可以吃到蛋糕軟乎乎的撒着嬌,幼嫩的聲音說着讓人高興的話,意外的讨喜。
可為什麼還會有蛋糕留在車裡?那孩子也不像是會忘記蛋糕的樣子啊……等等,津島文治想起下車時那個小少年的“襲擊”,多半是那時候太急落下的吧。
隻是,蛋糕怎麼辦?
看着這個已經被擠得皺巴的包裝盒,也不适合送回去了。
扔了吧。
“哥哥。”
津島文治正準備吩咐下人處理蛋糕,身後傳來聲響。
披着羽織的孩童站在門口,亂蓬蓬的劉海擋住了他眼底露出的情緒,明明隻是站在那裡,卻仿佛和世界割裂開一樣,纖細的四肢生動诠釋了什麼叫脆弱。
可偏偏津島文治最看不慣這份脆弱,明明是津島家的人,長了副這樣要死要活的樣子真是給家裡丢臉。
“幹什麼?”
孩童沒有立刻回答,他視線好像被什麼吸引,默不作聲。
津島文治更加不耐煩了,他想抓抓頭發來掩蓋這份煩躁,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拎着蛋糕盒,他想到什麼擡頭去觀察孩童的視線。
可那披着羽織的孩子已經低下頭,乖巧的說:
“父親在西廂房等你,讓你把13号文件帶上。”
“行了,知道了。”
津島文治不耐煩,腦海中浮現另一個同齡但格外讨人喜歡的孩子,不由“嗟”了一聲。
都是同齡的孩子,怎麼差别這麼大?
他接過司機遞來的文件,将蛋糕盒扔給他,
“處理掉。”
說罷就擦着孩童走進家宅,連眼神也不願多給這個孩子。
孩童沒有立刻離開,他的視野重新落在盒子上,身後屋宅的燈光反射下,那個劣質的裝飾物也高貴起來,反射着光芒。
雖然不亮,卻仿佛刺傷了孩童的雙眼。
于是他也離開了。
蛋糕盒落入了垃圾桶,甜膩的奶油流了出來,雪白的顔色在垃圾桶中格外明顯,卻終将被垃圾桶内的臭味吞噬。
變得同樣的惡臭,吸引同樣惡心的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