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氣鼓鼓道:“我對殿下何曾有過什麼秘密。”
姒嬰勾了勾唇角,道:“若無,不若與孤講講你姐姐溫芷。”
溫甯怔了一下,問:“殿下也知道我姐姐溫芷?”
姒嬰道:“原是不知的,不過近些時日才知。”
那時間并不長,也就是在兆帝派人去平城宣旨後,他才知溫輔良為養好這僅有的一個女兒,竟弄來親兄弟的獨女為自己女兒作伴。
安清伯僅有一女,那也是如珠如寶的心肝肉。屈服于溫輔良的威懾,将自己女兒送去平王府八年,忍着親生骨肉分離之苦,不敢多言一句。
那是個老狐狸,能文能武德高望重,若無這一女,并沒軟肋。有了這麼一女……
他尚且年輕,與他正面相鬥,隻能勉強不輸,少難占他上風。可相鬥久了,他知自己必是赢家。
有情人,難敵無情人。
溫甯怔愣一下,笑了出來,輕快道:“殿下,我的姐姐溫芷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她的姐姐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身,一身才能足矣入閣封相。
平城有群酸儒,那群酸儒文人無一人能比她姐姐做得文章好。
治世學問連父親也誇。
姒嬰轉過眸看她,見她眉眼間滿是自豪,面無表情地問:“好在何處?”
溫甯自豪道:“殿下沒見過我姐姐,想也不知我姐姐學問做得好。殿下知道李時李大人,李時在幾年前憑一篇文章成了狀元郎,就是那篇文章仍遜姐姐一籌。”
溫甯說完,見他仍是面無表情,湊到他面前神秘道:“殿下,我姐姐若能來開春的恩科,定是大商恩科第一位女狀元。”
說到這裡,她又愁苦了臉,道:“可是此前大商從未有過女狀元,姐姐縱在京城,有滿身的才能,怕也難做女狀元了。”
她愁苦着臉看面無表情的姒嬰。
殿下就是明年開春恩科的主考官,姐姐一定就在京城,隻是怕叔父叔母與她父母不好來平王府尋她。
她試探着問:“殿下那日經手的案子,可查到了臨摹父親字迹的人?”
姒嬰低眸看她,道:“幾日前,你親口言,不想問孤。”
溫甯伸出手抓上他袖,不好意思道:“可是殿下,今時不同往日了。”
那日他不曾承認自己就是蕭雲毓,今日卻承認了。
姒嬰看向自己袖口。
她站在他身前,體态修美,眉眼靈動,雙手拉扯着他袖口,更像是撒嬌。
他微一挑眉,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知今日孤為何主動提及溫芷?”
溫甯瞪大了眼,眉目登時迸發了欣喜之色,不敢置信地問:“是因為殿下知道姐姐身在何處?”
姒嬰又一挑眉,将她手掃開,邁步向一側的官椅走去,端端坐在了上面,這才道:“知道,并不多。”
溫甯小跑來到他面前,躬下身瞧着他臉,試探道:“殿下真知姐姐身在何處?”
姒嬰伸出手,豎起一根骨節分明的食指點在她額頭,将她推開些,道:“她在京城……”
溫甯被他這樣推開,聽到這話,一把抓住他食指,圓眸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眸底滿是期待,期待他說出姐姐身在京城何處。
誰知姒嬰說完,便再不往下說了。
那雙黑暗的眸子,看着她,滿是意味深長。
溫甯不傻,自然懂。
她松開他手指,後退一步,拍了拍自己胸脯,豪氣道:“殿下放心,隻要殿下告訴溫甯姐姐身在何處,來日有什麼要求,溫甯絕不推辭,定能照做!”
姒嬰是個不曾殘缺的男人,見她那樣拍自己胸脯,難免忘了君子之禮,往那處非禮勿視的高聳處掃了一眼。
他撇過一眼,面上不見什麼,仍是淡淡的語氣,反問:“孤不曾有或缺,來日也沒什麼要求需你照做,你要拿出什麼交換?”
溫甯低了眉眼,一撇嘴,嘟囔道:“殿下現在愈發小氣了,溫甯就是個小姑娘家,哪有什麼能與你交換的。”
姒嬰略為難道:“不若這樣如何,孤告訴你,你姐姐溫芷的下落。來日你答應孤三個要求,無論是何要求,必要照做。”
溫甯也不傻,擡起眸,瞧他一眼,将臉一扭:“一個。”
姒嬰笑了一下,站起身,往窗外看了眼,道:“這場雪愈發小了,郡主離府也有些時辰了,長喜送郡主殿下回府。”
那叫做長喜的下人,面白無須,圓圓的臉,面無表情地來到溫甯身前,道:“郡主殿下,小的送您回王府。”
溫甯将臉轉了回來,後退一步:“我不回去。”
她又去看姒嬰,白玉似的小臉,氣鼓了雪腮,在姐姐下落和三個要求之間猶豫了有一會兒,氣道:“還是不行。”
他來日若要她做對不起大商社稷的事,她怎能對不起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