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歡正當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躲過時,一支長槍直直投了過來,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強,飛速穿過那刺客的胸膛将人直接定在了水榭的柱子上,血順着柱子流下來。
林舒歡一下子順着長槍過來的方向看過去。
蕭牧野已經接了蕭硯安扔過來的長劍,斬殺了幾名刺客,唯剩下兩名刺客也被蕭硯安與蕭梵真給綁了起來。
地上血泊一片。
蕭牧野高大的個子站在屍體中央,那一身染上了血色的紫袍更為顯眼。
他的面色冷漠,眼神陰戾無比,睥着看被綁起來的兩名刺客。
在那兩名刺客,沖着蕭牧野詭異地笑時,他一擡手,鋒利的劍刃削去了兩個人的下巴。
“侯爺,果真有毒。”
楊恒幾步上前在兩團血肉模糊中找出了兩個黑色東西,随後将讓人把猙獰着雙眼,想尖叫卻尖叫不出聲的刺客帶下去。
其餘人都已經開始嘔吐了。
楊恒又道:“侯爺,我們得趕緊回豫園了。”
蕭硯平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平穩淡定的楊叔露出焦急的神色,猜測豫園肯定還有事,于是趕緊道:“三哥,我們都可以善後,你先回豫園吧。”
說着,他視線掃到林舒歡那邊,見到地上的黑發與血迹,提聲開口道:“林娘子,你受傷了,不如先在蕭家留一晚。待好了之後,我再派人送你回裴府。”
“不用,舒歡與我們一起回,不敢叨擾了府上,”裴景瑜對上蕭硯安不滿的眼神,不帶一點停頓道,“今日多謝府上款待,下回再上門拜訪。”
“裴世子!”蕭硯安皺眉道,“林娘子受着傷,如今誰也不知道那劍上有沒有毒,不及時醫治還一路颠簸回去,要是出了點什麼差錯,誰要擔這個責任!”
總歸不是你來擔,與你何幹?
裴景瑜忍下點點怒火,語氣還是盡量平穩道:“随行仆從中還有人會些醫術,至于如果出了差錯,斷也不會怪罪到蕭府,到蕭四郎君頭上。”
“到時真出了差錯,你怪罪到誰頭上都沒有用!”
“你……”
“好了!”蕭映真直接大聲道,“你們這個時候還争個什麼勁?到我屋子裡,行了吧?裴世子,今晚我來照顧林舒歡,你總放心了吧?”
裴景瑜還想說什麼,但還是沉着臉憋住了。
待裴家人走後,蕭映真剛想要帶林舒歡回三房,就被楊恒攔住道:“五娘子,我來吧。”
“楊叔,你這是……”
已經走在前方,正要走出水榭的蕭牧野似乎腳步頓了頓,也沒阻攔楊恒的動作,繼而快步往豫園走。
一群侍衛與仆從都随在蕭牧野身後。
楊恒扶着林舒歡在最後頭,楊恒道:“方才四郎君說的對,就怕有什麼毒,豫園大夫醫術不錯,我帶娘子去一趟豫園。”
“謝謝楊……”林舒歡慢聲開口,卻也不知道稱呼他為什麼。
“你随映真叫我楊叔就行。”楊恒爽快道。
“好,楊叔。”
林舒歡笑了笑,繼而看向楊叔,她的傷其實不重的,她知道他也是好心。
楊叔看起來已經五十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林舒歡總感覺他給自己一種父親的感覺。
甚至……比父親對她,還要親和。
快到他們口中所說的豫園時,林舒歡就聽見如雷鳴般的震動,她身子一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别怕,瞧那邊。”楊恒直接指了指不遠處。
一名男子為首帶領了一群黑壓壓不見底的侍衛,那是林舒歡有生以來見到這麼多的士兵,個個也都帶着肅殺之氣,單單走過來,都讓人懼怕不已。
為首男子向蕭牧野禀告道:“侯爺!我已将臨淵閣、菩提居、練武場……都排查完畢,沒有一名閑雜人等進入!”
“司藥局無人?”蕭牧野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為首男子道:“是!司藥局隻有許大夫與其餘藥童,我聽說雲湖水榭有刺客闖入,擔心侯爺受傷,還讓許大夫一起來了。”
“本侯沒受傷。”蕭牧野聲音冷淡,視線往後看,道,“後頭有人受傷,去看看吧。”
林舒歡被安排在了一處廂房,許大夫給她把脈。
這位許大夫長得仙風道骨,把玩脈後平淡道:“沒什麼大事,但平日裡要注重多眠多夢,等回頭肝氣郁結,便棘手了。”
好神奇!
果然是楊叔所說得那樣,豫園裡的大夫醫術極好,把她平日的小症狀說得一清二楚,在裴府幾位大夫看了都說不出這樣的話。
正當林舒歡翻過身後,許大夫準備給她後頸上藥,方才那為首的男子與楊恒進來了。
“許大夫,司藥局的藥童說你把‘藥’拿走了?”那男子好奇問道。
“是,我怕有賊人偷‘藥’,”許大夫的聲音很平靜,慢聲道,“就先一步把‘藥’拿走了。”
盡管平靜,可林舒歡明顯感覺到這許大夫的身子有些僵硬。
楊恒眼利,淡聲道:“那你現在拿出來吧,侯爺有令。”
許大夫不動。
楊恒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立刻道:“周嶼!”
站在楊恒身邊的那男子得到命令,幾個箭步沖上前。
可就算再快,哪裡比得過許大夫和林舒歡現在的距離,他手中暗藏一個什麼東西,直接大掌按在林舒歡受傷的脖頸上。
“啊!”林舒歡慘烈一叫。
隻覺得自己後勁處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随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
周嶼将許大夫一把擒住,楊恒上前一瞧,林舒歡的後勁處也不過就是那道劍痕,沒有任何其他的傷痕。
那也就是說明,那‘藥’進去了。
楊恒臉色變得極為不好,狠狠踹向許大夫心窩口,冷聲道:“你在侯府蟄伏數十年,等得就是今日?!”
“是!蕭牧野沒解藥,他就等死吧!”那許大夫狂聲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