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不留情哦!”
“就是喽!”
注意到了兩人的小動作,塵久有些疑惑,看向逍遙身邊的槲永,而對方卻隻回應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不如問問你的頭頭兒。”槲永低聲笑道。
塵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槲永,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說話說一半的謎語人啦!不過黎玥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準備,她也并不打算深究,一個敬業的門客隻要拿錢辦事就夠了。
“哇哦?這株熒草長的好大啊!”
“是小學妹養的哦!”
“對對!是我!逍遙學長——”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容易被别的東西吸引,尤其是被漂亮的東西。
啊啊,萬惡的顔值主義!
“好厲害啊,”逍遙看着這株比正常螢草都大兩三圈的植物,“螢草的别名也叫普蘭瑞思花,寓意是極夜的明星,”逍遙笑着打趣,“小塵久這一株得是黑夜裡最亮的那個信标吧。”
塵久有些矜持地笑了笑,“普蘭瑞思這個稱呼好好聽!”
“這是神域古語吧,”槲永湊了過來,“你還懂這個?”
“辛之城從萬年前就一直在天空島上,對于古代文明和文獻的保留一直都是最完整的,神域古語幾乎是每個天使都會的第二語言,”逍遙頓了頓,低聲呢喃着,“不過現在應該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如今的辛之城隻是一片廢墟,天空島也分崩離析,那些藏書自然也随着天空一起燒成了灰燼。
“我記得大學院有神域古語這門學科來着,還被劃進很多專業的必修課裡,聽說很難修的。”還穿着女仆裝的晴雀突然出現在身邊。
“部長!”塵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這…”
“咳咳!”晴雀瞬間嚴肅起來,“很有精神!塵久下士!前線戰況如何!”
“報告長官!形勢大好!”
“很好!保持住!”晴雀大手一揮,滿意地摸摸塵久的腦袋,轉頭一臉急切地看向逍遙和槲永,“我回來的及時嗎?你買什麼了?”
“都在學妹跟前裝是吧!”槲永搖搖頭痛斥兩個虛僞的高中生。
“我還…什麼都…”逍遙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被晴雀一把抓住肩膀,苦口婆心地勸告着。
“你這個年紀的孩子會為愛情沖動很正常,但是你不能不管别人的死活你明白嗎!”晴雀痛心疾首,“你要是在我這裡破産,後天我将因左腳踏進班門而被若瀾無黔暴打一頓。”
“啊…啊?這個年紀的孩子…學姐你隻比我大一歲哦,一歲!”
“這不重要!”
槲永嘴角抽了抽,原來推介逍遙來買花的時候你沒想到他會大賣特賣啊!
(4)
夜玥搞不好…是個打遊戲的天才!憐希墨呆滞地看着上手三把就敢單槍匹馬沖進對面野區不僅反了buff還帶着姗姗來遲的他殺了仨的夜玥。
夜玥拿的黎玥的号,是和他差不多的段位,本來隻是想着打打娛樂娛樂而已…
夜玥挑眉,“帥不?”
“帥呆了夜神!夜神——”
歐陽黎玥無奈地看着旁邊打了三局遊戲就開始稱兄道弟的少年們歎口氣,繼續吃着蛋糕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憐希墨一手微微壓下她的筆記本屏幕,一邊晃了晃手機,“黎玥姐一起來嗎?夜玥打的蠻厲害唉!可以把兄長的号借過來給他玩。”
“不啦。”歐陽黎玥擺擺手,将注意力繼續投到屏幕中,“這家夥的事得處理一下…”
“逍遙?”夜玥湊過來問道。
“不算是吧…啊對了,”歐陽黎玥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夜玥,“幹脆這件事交給阿夜好了!”
“什麼?”
憐希墨微微眯眼,随即笑道,“夜玥或許是最合适的了。”
“阿夜當時沒在狄卡彌斯,不了解具體情況,當時狄卡彌斯的神經中樞被一個代号駭客的暗渡者黑了,所以妖精之家才落在他們手裡的。”歐陽黎玥說道,“不過那位駭客多少有點貪生怕死嘞。”
“她棄暗投明了?而且現在在學校?”夜玥瞬間理解了歐陽黎玥這段話的意思。
“是呢!”歐陽黎玥滿意地點點頭,有什麼比自家門客和自己共用一個腦子更舒服的事呢?“當時那種形勢,櫻獄街的人不可能讓她活的,而我呢,又覺得很可惜,就讓無回帶人把她劫走押回家了。”
“所以,她現在是我們的人?”夜玥問道。
“并不是,是學院嗯人。”歐陽黎玥敲擊幾下屏幕,将文件發送出去,把自己狠狠地摔進懶人沙發裡,“我招攬過她,她沒答應,但是她說願意為學院效勞,所以我轉手就把人給夏成老師了,她被安排入學了,也在高中部。”
也在高中部?夜玥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啊…前兩天聽說高二來了個轉學生,因為潔癖很嚴重所以還挺出名的,不會是這個吧。”
“哼哼,高二C班夢華岚,阿夜有空記得幫我盯着她哦!”歐陽黎玥笑道,“那家夥是個普通人,沒有神力,所以巴巴爾那群家夥沒辦法給她印上日輪的注視,我媽也沒辦法施加自然的祝福。”
憐希墨無奈攤手,“而且夢華學姐的駭客技術實在…學校的系統她都黑的進去。”
夜玥恍然大悟,饒有興趣地笑了笑,“也就是說,這家夥是一個無法被監視的狀态。”
“是呢,”歐陽黎玥打開手機,屏幕中的那少女長相清冷,“我猜,有人會找她麻煩。”
夜玥掃兩眼記住少女的長相,“找她麻煩的人,就是那群家夥了是吧。”
“沒錯。”歐陽黎玥敲了敲屏幕,“最重要的是——這家夥是學院的,她在學院的話我們就還能用她!不能被某些同年級的逍遙單推人挖走啦!我還要用她的!”
啊?夜玥一愣。
你幹脆報若瀾無黔身份證号得了。
下午四點三十分。憐雪陽深吸一口氣,拎着自己的大提琴上了台。
換作平時他本不會這麼坐不住的,隻是今天,他并不是他們樂團裡唯一一個大提琴手。
“呼…有點緊張,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麼多人跟前拉琴!”莫雨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滿是汗的手心。
憐雪陽有些勉強地勾起嘴角安慰道,“學校的小演出而已,沒事,随便來就好。”
“也是,反正有你兜底。”秦雨笑着扶好了琴。
莫雨,雅格學院初一c班班長,憐雪陽和憐希墨的舍友,同時也是憐雪陽在雅格學院裡唯一一個曾經一起就讀于斯卡迪學院的同學。
不過莫雨早兩年就跟着他哥哥轉學到雅格了。
“喂,雪陽,那不是你哥嗎?”莫雨那琴弓戳了戳憐雪陽,點點頭示意他看台下。
憐雪陽皺着眉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大哥那頭張揚得深沉的紅毛,以及…
“逍遙哥!逍遙哥也來啦!”
莫雨看着自家宿舍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心起來調整好狀态,一副随時準備裝逼的樣子。
“唉?還有一個大提琴手嗎?”逍遙有些詫異地看向台上正在演奏的樂團。也怪不得他大驚小怪,他也看過不少場憐雪陽的社團表演。
雖然各路樂手樣樣齊全,但校園樂團倒也不是多麼規範,也就那麼幾個學生而已。這小子每次都是一枝獨秀的大提琴手。
若瀾無黔本來是被逍遙強拉過來的,不過他向來很支持弟弟們的娛樂愛好,倒也沒怎麼反抗。
“你弟怎麼在這?”若瀾無黔挑眉看向自班班長。
“至于這麼嚴肅嗎?”莫楓有些無語地撇了眼這個護犢子的死傲嬌,“小雨當年想學這個還是你弟鼓勵的,放心,我弟也就學了兩年,那點水平還不至于搶了你弟的風頭。”
若瀾無黔微微眯眼,緩緩将視線移回舞台,“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和雪陽比是差點,不過小雨不錯嘛,”逍遙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看向莫楓打趣道,“楓哥在家裡沒少盯着他學吧!”
“他要學的時候我和我爸媽就說如果他要學就要好好學,别吊兒郎當的。”莫楓看着自家弟弟也是一陣欣慰,“因為練琴偷懶可沒少挨我媽的拖鞋闆子和我的鼻窦悠子。”
“哇哦,你們倆這哥哥當的…”逍遙表情微妙的看了看另一位當大哥的,“一個頂一個嚴啊…”
若瀾無黔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你催學妹喝水徒手捏爆礦泉水瓶的時候也沒見多慈祥。”
逍遙不滿地看着他。
“而且她還沒聽。”若瀾無黔又插一刀,“而且你說的話她每回都不當回事,不僅不當回事她還當你是笨蛋。”
“啧!你不說話是不是會死!”逍遙惱羞成怒地一腳踢過去。
“那我比你倆強多了,最起碼我管住了。”莫楓幸災樂禍地笑着。
剛被踹了一腳的若瀾無黔轉頭面無表情沉默地沖着莫楓踢過去一腳。
莫楓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褲腿,沒再理這兩個幼稚的家夥。
若瀾無黔看向一臉不爽的逍遙,猶豫片刻,試探地問道,“槲永呢?怎麼沒跟着你。”
“哼,他啊。”逍遙聳聳肩,“他想搞樂隊,拉我和夜玥一起玩,知道我要來找你,說趁這個時間去給夜玥買把電吉他。”
“樂隊?你們…”若瀾無黔皺着眉頭沉默兩秒,“…你們孤立我?現在學校嚴厲打擊校園80,我勸你們當個好人。”
逍遙被這一句話幹沉默了,“…你是不是有病。”
(5)
“逍遙哥——逍遙哥來看我的嗎!”
憐雪陽直接無視了一邊低氣壓的若瀾無黔,徑直湊到逍遙跟前。
“當然啦,雪陽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厲害唉,都有點後悔巡演時候錯過的那幾場了。”逍遙笑着揉揉憐雪陽的腦袋,撇了眼靠着牆不耐煩的學長。
憐雪陽清了清嗓子,現在才開始裝模作樣的冷靜下來,“這學期有點忙其實沒參加幾回學校的表演…逍遙哥這回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莫楓走到若瀾無黔身旁打趣道,“逍遙看了你好幾眼哦,我都要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你怎麼還不過來和你弟弟說說話你個廢物大哥’這句話了。”
“别添油加醋。”若瀾無黔瞪了他一眼。
莫楓淺淺笑了笑,眉眼間逐漸嚴肅,“逍遙知道嗎?憐雪陽把我們的人處理掉的事。”
“我隻說了一點,怕吓到他,你知道的,他膽子小。”若瀾無黔搖搖頭,“他的話多多少少能被聽進去一點。”
莫楓支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看着若瀾無黔,“這可真稀奇,你以前從沒把逍遙扯進來過。”
“别想了,我不會讓他來參與我們的事,這次隻是我實在沒辦法了。”若瀾無黔的眼神陰沉下來,深吸一口氣,“是我的錯,我最開始就應該把他們都帶走,至少不該留在憐希雅身邊。”
在若瀾無黔發覺時,他那天真無知的弟弟已經在憐希雅編織的獨木橋上搖搖欲墜地走了很遠。
他甚至連将他拉回的資格都被截斷…
“好吧,希望逍遙的話能有些用吧…如果這孩子太礙事,”莫楓看向若瀾無黔,“他就不能留在這兒了。”
“我知道…我早有覺悟。”若瀾無黔說道。
他策劃了這麼多年,斯卡迪的未來不能因為憐雪陽而停滞不前。他以做好以身殉道的準備,憐雪陽本該和憐希墨一同為憐家正名,可若是憐雪陽還是執迷不悟,若瀾無黔也隻能成為那個終将一無所有的劊子手。
沒辦法阻止他的腳步,那幹脆毀掉他腳下的路,墜落會讓他感到不安與痛哭,而無知的孩子需要這個教訓。
“逍遙哥下次不用拉他來了。”憐雪陽面無表情地撇了眼不遠處的若瀾無黔。
“呃啊,其實是,是你大哥主動來的…”
“這種程度的謊言我還是看的出來的!”憐雪陽叉腰無奈地看着面前他那努力扯慌的推,“除了逍遙哥在的時候,大哥是不會來看我的演奏的。”
“這,這樣啊…”逍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知道逍遙哥是想讓我和他關系别那麼差。”憐雪陽吸了吸鼻子,十月底的天氣對隻穿了一件單薄襯衫的他還是有些冷靜,憐雪陽攥緊了逍遙的衣袖,“但他和阿姐,最終隻會留下一個人。”
“但是,雪陽,”逍遙歎口氣,緩緩握住憐雪陽的手,少年大一圈的手掌将男孩微冷的拳頭包在掌心,動作是如此輕柔,那是真心實意的呵護,“你沒必要為他們任何一個人陪葬,就像我之前說的,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不是誰的附屬品。”
憐雪陽眉頭微皺。
因為愧疚所以想付出更多,因為想被認可所以無條件的遷就,可這都将成為他無法脫身的桎梏。
“不說啦,你不想理他就算啦,”難得放肆玩的日子,他不想太掃興,逍遙摸摸憐雪陽的腦袋,“想吃什麼,哥哥請你。”
憐雪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真,真的嗎!”
“當然!”逍遙拉着情緒高漲的小孩,“雪陽下士!随我出征!”
“yes,sir!!”
“喂喂,你被孤立了,逍遙拉着你弟潤了。”一旁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莫楓戳了戳一旁辣手摧花破壞學院綠化帶的沒素質的高中牲,“我聽着他要請憐雪陽吃好吃的,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他對小孩子都很舍得的,隻是對我們扣而已…等等。”若瀾無黔搖搖頭,突然臉色一邊,在衣服的口袋中摸索着。
莫楓一頭霧水地看着他,“找什麼呢?”
“我的,錢包。”若瀾無黔咬牙切齒。
歐陽黎玥扒在牆邊盯着不遠處在各個攤位亂晃的兩個人,夜玥和憐希墨也跟着她露出個腦袋偷窺。
夜玥無語道,“他是真的看不見我們嗎?他是不是瞎?”
是的,他們早就在憐雪陽表演的時候就已經在台下坐着了,而某些人滿心滿眼都是他那美貌的逍遙哥哥。
“心情複雜…”憐希墨怨氣頗深,一直以來都被兄長過度保護的弟弟第一次體驗被徹底無視的感覺。
更何況,他也想和逍遙哥一起玩。但是兄長,完全獨占了逍遙哥!而且兄長甚至完全沒看到他!這雙倍的痛苦折磨!
太過分了!
歐陽黎玥摸摸憐希墨的腦袋以示安慰。
或許是三個人的目光太過炙熱,憐雪陽突然回過頭,眼神犀利地掃過身後繁雜,終于看到了他們。
“不是,你們在幹嘛啊?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什麼玩意兒鬼鬼祟祟的。”憐雪陽趁着逍遙沒注意溜過去。
憐希墨眯起眼,語氣少有地竟然有些陰森,“兄長玩的很開心嘛,和逍遙哥一起逛街的滋味怎麼樣啊。”
夜玥冷笑一聲,捏起嗓子陰陽怪氣,“哇哦——憐雪陽小朋友剛才和逍遙哥哥撒嬌的樣子好可愛哦——”
“呃啊啊啊!”憐雪陽突發惡疾腳趾扣地,“你們都看到了些什麼啊!跟蹤狂嗎?”
“拜托,我們明明光明正大地坐在台下看你表演看了好久唉,”歐陽黎玥狠狠翻了個白眼,“可惡的魔怔單推人!真下頭!”
憐希墨很生氣,決定用眼睛瞪他,“下頭!”
憐雪陽試圖靠近弟弟求一個抱抱原諒,而憐希墨一個優雅的滑步和他拉開距離拒絕了貼貼。
“我,不是…”憐雪陽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但是回想一下,他确實眼睛隻長在了逍遙哥身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狡辯,于是直接放棄,叉腰理直氣壯,“可是我推的臉那麼美麗!”
“那又怎樣?”歐陽黎玥毫不留情地吐槽,“以後總會出現比你推更美麗的臉!”
“不可能!我推用臉拯救世界!”
“你們在聊什麼?”
“哇啊!”
逍遙突然出現在憐雪陽身後,歪着頭笑眯眯地看着被吓到的幾個人。
“你怎麼…老整這死出!”夜玥氣急敗壞地跺腳,一把拽過來用胳膊肘夾住腦袋,舉起另一個拳頭就在他腦袋上杵。
“好痛!别這樣!”
“逍遙哥——喂!你!”憐雪陽試圖營救,卻被夜玥的共犯歐陽黎玥如同八爪魚一樣詭異的動作拖住身。
“哼哼!想救逍遙先過我這一關啦!”
憐希墨擡手試圖阻止這場丢人的鬧劇,但還是默默放棄了,他搖頭歎息,他時常因為要臉而無法融入他們。
“我請客!我請客行吧!”
“真的?”夜玥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滿臉狐疑,“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逍遙笑而不語,慢慢從兜裡拿出一個棕色的真皮錢包,上面還被人貼上了玉桂狗貼紙。
“你是一點人事不幹。”夜玥的嘴臉微微抽搐,這個錢包他相當眼熟。
“這不是,”憐希墨略感疲憊,“這不是無黔的錢包嗎?”
逍遙,昂首挺胸,十分自豪。
“沒錯!”
哪來的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