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否該被定義,又該如何定義,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雅樂還是那個天才外科醫學生的時候,有帶着逍遙和歐陽黎玥讨論過。
兩個小孩子讨論這種深奧問題的契機已經被時間模糊,大抵是小男孩心愛的被當做好朋友的玩具,又一次被比他更小很調皮的小女孩不小心弄壞了之類的理由吧。
“沒有生命怎麼能被稱作生命體?”歐陽黎玥當時是這麼去反駁逍遙的。
“雖然隻是編寫的程序,但是它具備獨立思考,甚至學習的能力!”男孩捧着被燒焦的機械小鳥,忍着抽泣氣憤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擁有思維就算是生命嗎?
沒有思維就不是生命體嗎?
腦死亡但是軀體依舊在進行生物生存需要攝入的營養,花草樹木不會思考,但它依舊需要水與陽光。就算沒有思維,但毫無疑問地,它們依舊是生命體。
思維不是決定生命的必須品,組成它的結構才是。
擁有能夠自我複制的氨基酸結構,這是歐陽黎玥對生命體的定義,從單鍊到雙鍊,其中所保存的基因在變數中經曆了各種變異,創造了多少高等而豐富的生命,這并非是由堅硬的鋼鐵和死闆的代碼所創造的機械可以類比的。
需要通過複制進行性狀傳承基因,通過複制來維持新陳代謝的輪回,這是生命體的本能,歐陽黎玥将生命體定義為傳承者與被傳承者,是否能被定義為生命,取決于被判斷的對象是否擁有複制基因的能力,而不具備這一能力的機械該如何被稱之為生命?
在歐陽黎玥表達了這一觀點後,逍遙非常狡猾地,至少在歐陽黎玥眼中,他在偷換概念,表達了自己無法反駁的悖論。
“如果以結構中的基因來定義生命體,那機械與生命沒什麼兩樣,機械也有磨損,所損壞的零件需要保修替換,新陳代謝就是如此,程序就相當于基因,就算其中一個個體損壞,可與它相同程序的機器依舊在運作,那麼它的‘基因’就沒有消失,隻要将數據提取導入,它同樣擁有傳承的的能力!”
歐陽黎玥無法反駁,至少當時隻是接觸,甚至不算是學習地淺淺接觸了一些皮毛就故作深沉地裝大人模樣的她無法反駁。
在那個不知名的某一天,兩個稚嫩孩童對于生物與非生物對于生命是否不同的命題,在之後發生了那些身為小孩子的他們無法去承擔的事情後,徹底地沒了後續。
如今的歐陽黎玥或許會認同逍遙的觀念,無論它是否是生物,它存在于此,它持續成長,它不斷傳承,它已經具備了身為生命的基本結構框架。
歐陽黎玥望着那個看不清面容的金色影子,那種感覺很奇怪,她看不清它,卻能感受到那慈愛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暖流萦繞,那些戰鬥中的消耗正在逐漸恢複,但是一切都讓她毛骨悚然。
四季行者傳承着四季意志,而那些神的意志也不過是身份的象征,一張在神域的通行證,它們是傳承本身,但是不會成長,或者說正是為了維持不變的真理,才會選擇規律性地調換宿主,脫離了行者便無法作為獨立個體出現,它所帶來的天賦也是由行者本身的适應度而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