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嗎？”憐雪陽聲音都凍得有些顫抖，冷冽的空氣帶着雪花頻繁地灌進外套中，他裹緊了自己的衣服，盡力催動神力運轉暖和身體。
“到了，喀俄涅斯卡雪山，青霜族遺址，”歐陽黎玥望着面前矗立在雪中枯木的殘破石牆，整片遺址有他們教學樓占地一樣的面積，過去這裡應該建着輝煌的宮殿，而現在隻剩下被埋沒雪中的斷瓦殘垣，“戰争的遺迹。”
曾經輝煌的殿宇中，枯木遍布，樹枝仿佛意圖抓住被暴風雪遮蔽的太陽一般，艱難的向上伸去，像是苦苦掙紮的負罪者。
“進去多少能擋點風雪，小心點進去，走吧。”憐雪陽拉過開始有些吃不消的憐希墨，用神力将他一同包裹住。
他們踏着灰白的石塊，走進了這段落寞的曆史。風越來越大，山間步起雪幔，太陽的光輝被漸漸埋沒，此刻竟昏暗地如同黑夜，不見光火。
憐雪陽把幹柴取出來堆在地上，歐陽黎玥心領神會地搓出一小團火扔上去，暖意從光亮的中心擴散。
“這些石柱似乎是某種陣法的排列。”憐希墨打着手電筒，摸着前面的紋路若有所思。
整片遺迹皆在風雪中被消磨毀壞，偏這十二根石柱完好無損。
憐雪陽望着破敗不堪的屋頂，呼一口氣搓搓手回暖：“這破地方真的有人住着？我都怕這屋頂待會踏了給我們埋了。”
歐陽黎玥向外看，白茫茫，灰沉沉，耳邊隻有狂風在呼嘯，沉寂地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确定。
“如果真的有人住在這裡，那肯定會憋瘋的呀！”歐陽黎玥抱怨着，“又冷，還什麼都沒有！”
“兄長！黎玥姐！”憐希墨大喊，“這裡有通往下面的樓梯！”
歐陽黎玥和憐雪陽連忙跑去。在一大塊石闆後面，有着一條狹長的旋轉樓梯，從石闆的縫隙中瞧都望不到底，嗚嗚的風聲從下邊往上傳着，仿佛是誰在哭訴一般，凄慘極了，聽着令人寒毛翻豎。
“下去嗎？”憐雪陽看看歐陽黎玥。
“來都來啦，參觀參觀嘛。”歐陽黎玥笑着用神力将那沉重的木闆擊碎，大步踏上了那一人寬的階梯，向深不見底的深淵，毫不猶豫地走。
“我總覺得這一趟沒這麼容易。”憐雪陽面色凝重地說道，“希墨你跟好黎玥，我殿後。”
憐希墨點點頭，跨過石堆追向前面那人。憐雪陽皺着眉頭朝四周張望心中總是不安生，沒發現什麼異常才跟了上去。
那簌火在破舊的宮殿中閃爍着搖搖欲墜，光亮外的地方，緩緩的伸了一隻漆黑的手，它不怕燙地竟伸進火堆，那掙紮的火種，終究是滅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後台的休息室裡，逍遙聽着手機裡的忙音，眼神暗淡下來，“還是去了吧…”
回休息室吃零食墊肚子的清惡櫻聽着逍遙的嘀咕聲問道：“給誰打呢？”
“歐陽黎玥。”逍遙将手機上沒接通的通話給清惡櫻看了看，“就是歐陽家的那個長女。”
清惡櫻托着下巴想了半響，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哦哦，想起來了，我哥的小師妹，在家裡特别橫的那個吧。”
“在月之島巡演的時候，有一站在祝凰城，我碰到她了，然後跟她說了青霜族在被滅族前有一位四季行者。”逍遙說着，又把電話打給了憐希墨。
“我聽說雅格的禁林前段時間好像被闖了，不會是她去找那條時空縫隙了吧！”清惡櫻湊過去看逍遙的手機屏幕。
“大概是的。”逍遙聽着手機中的忙音若有所思，“她現在估計已經帶着憐家的那個去了。”
“我記得那孩子也是四季行者。”清惡櫻歪着頭打量着逍遙，“你就不擔心他們知道了真相就不去神域獻祭啦？到時候的天災人禍死的人或許就不止四個了。”
“生命不該用來比較的，他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逍遙挂斷電話中的忙音，歎了口氣，“他們應該知道所謂獻祭究竟是什麼，不過我說出來她可能不會信，不如去親眼看看。”
清惡櫻向後一靠，兩條大長腿搭在化妝台上，“那确實，誰也不願說，誰也不能說。”
逍遙又播出了一通電話，“不過黎玥的話，也不用擔心…唉？”出乎意外的，憐雪陽的手機，也是一通忙音。
歐陽黎玥拿着手電筒在前面開路，三個人順着狹隘又陡立的台階小心翼翼地走了快有二十分鐘，向下看去依舊是漆黑一片深不見底。憐希墨被時不時出現的白骨吓到不知道有多少回，“剛才在外面明明有聽到很大的風聲，現在怎麼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要麼是這裡深的吓人，要麼是我們中了什麼圈套。”憐雪陽面色凝重，回頭看了看，已經望不到入口處的那點光亮了。
“說不定是什麼保護結界之類的嘛。”歐陽黎玥吃着餅幹口齒不清地說道，“不過倒是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憐希墨好奇的靠過去。
歐陽黎玥甩甩手，抖幹淨手上的餅幹屑，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小墨，鬼打牆知道吧。”
憐希墨不明所以地看着 歐陽黎玥，點了點頭。
“曆史書上說青霜族被滅族，而我們要去的說不定是他們藏寶貝的地方…”歐陽黎玥壓低了聲音，陰恻恻地說道，“說不定是那些慘死的冤魂想把我們留下來陪葬，于是就用這奪命樓梯把我們困在這裡，然後…”歐陽黎玥猛地把手電筒照向自己的臉，突然摟到憐希墨面前，瞪大眼，張着嘴，一副駭人的模樣。
“哇啊！”憐希墨被吓得大叫一聲向後退去，他身後的憐雪陽慌忙扶住人，以防他踩空掉下去。
“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憐雪陽一隻手扶着憐希墨，另一隻手氣急敗壞地去打歐陽黎玥。
“啊！手電筒！”被憐雪陽拍到的手沒抓穩，手電筒順勢就向着深不見底下方掉落。
“啪嗒！”
清脆的聲響順着黑暗蔓延而上。
“我沒聽錯吧…”歐陽黎玥手裡點了簇火，半蹲下身，探身向下面看去，眼神滿是詫異。
“我也聽到了。”憐雪陽咽了咽口水，神情嚴肅地盯着下面。
憐希墨學着歐陽黎玥蹲下，撐着台階邊也探身查看，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手電筒掉下去的聲音吧？聽着明明快到底了，可…”
三人看着依舊不見盡頭的旋轉樓梯都陷入了沉默。
“從我松手到‘啪嗒’一聲，一共過了多長時間啊？”歐陽黎玥轉頭問向身後二人。
憐希墨仔細回想了一下：“也就兩三秒左右？”
“那就按三秒算叭。”歐陽黎玥戳戳憐雪陽，“快點用h＝?gt?算一下多深！”
“我物理不好。”憐雪陽委婉地拒絕道。
“我不信，我不管，你弄掉的，你得對它的犧牲負責呀！”歐陽黎玥理直氣壯地駁回。
“你不考慮空氣阻力？不考慮重力勢能和動能的轉換？不考慮聲音傳播速度？”憐雪陽鄙夷地看着她，堅決不從。
“我們隻需要大概數據而已啦！”歐陽黎玥正想和他好好掰扯掰扯，憐希墨出聲打斷了兩人幼稚的鬥嘴。
“用自由落體算的話三秒是44.1米。”憐希墨說道。
歐陽黎玥拿出紅色記号筆，在牆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号，和兩人對視一眼：“那我們再走走嘛？”
“聽黎玥姐的。”憐希墨說道。
憐雪陽盯着下面不出聲，歐陽黎玥也沒管他，拉着憐希墨繼續往下走了。
“真奇怪…這種感覺…”憐雪陽嘀咕着，摸着牆壁閉上了眼，将自身的神力擴散開，“唉？”他詫異地睜開眼，“這裡…沒有元素…黎玥！”轉頭尋找，那兩個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哼哼、哼哼~”歐陽黎玥哼着小調拉着憐希墨向下走。
“黎、黎玥姐？”憐希墨問道，“你就把兄長扔在裡面了嗎？”
“那我把你也留裡面？”歐陽黎玥回頭挑眉看他。
憐希墨摸摸鼻子不做聲，歐陽黎玥見他這幅樣子轉頭哼了一聲，賭氣般地說道：“一是怕他礙事啦，二是我們在一起的話沒辦法發揮自己正常的實力吧？他那樣子可沒有打算坦誠相待呢！而且裡面又沒什麼危險…”
“嗯…”憐希墨有些别扭地沉默了起來。黎玥姐和兄長說的他都理解，可是完全沒辦法認同。
“黎玥姐如果先坦誠的話，我覺得兄長也不會隐瞞什麼的。不是很好的朋友嗎？”憐希墨悶悶得開口道。
“現在是朋友，但我們在未來可能會是敵人哦。”歐陽黎玥毫不在意地平淡開口。
“那為什麼答應兄長一起來？為了試探他嗎？因為未來的可能性就否定現在所擁有的友情，真的值得嗎？黎玥姐是把大家當敵人看待的嗎？”憐希墨托着下巴歪頭問道。
“你啊！是十萬個為什麼嘛！”歐陽黎玥受不了地打斷他，“我隻是不想在未來因為自己今天的不謹慎而後悔啦。”歐陽黎玥皺着眉頭，腳步都因為煩躁而加快了不少。
“如果黎玥姐是抱着未來會和大家變成敵人的這種心态來相處的話，我可以肯定黎玥姐未來的每一天，都會因為現在不夠真誠不夠放肆的校園生活而後悔的。”憐希墨認真地說。
“才不會呢！”歐陽黎玥鼓着臉，表情皺成一團，停下腳步回頭不滿地瞪着憐希墨，“如果我犯了錯誤，那承擔後果的不隻是我，還有整個歐陽家呀！小墨才是，一點都不懂！”
“那和兄長一起胡鬧造反，和歡歡姐每天說悄悄話，去勸菲苒學姐對薇薇姐好一點，被玄離叫師父的得意樣子，每天和同學們的打打鬧鬧，這些都是演的嗎？”憐希墨眨眨眼，看着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出的話卻讓人莫名火大。
“嗚呼…也不是…”歐陽黎玥不甘心地哼聲。
“那就是說黎玥姐也不想把大家當敵人看待對吧。”憐希墨笑道。
“我又沒有說把大家當敵人！”歐陽黎玥小聲嘟囔着。
“那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對吧？”憐希墨笑得更燦爛了，伸手揉了揉歐陽黎玥的眉心，“我們才多大，多想想自己的事啦，”憐希墨神色突然認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可是為了能和黎玥姐一起度過美好的校園生活，才拼命跳級上來的！黎玥姐總不能讓我吃虧吧！”
歐陽黎玥被他哄得沒了脾氣，發洩似的跺跺腳，哼了一聲轉過頭，昂起頭裝着氣沒消的樣子，拉着他繼續往前走。
生氣也不松手呢，黎玥姐。憐希墨看着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偷偷地笑，輕輕晃了晃兩個人拉着的手。
“所以，就把兄長扔那裡了嗎？”憐希墨又一次問道。
“哼！如果他能出來，那就是證實了我的猜想，那我就寬容大度地勉強算他跟我坦白了好啦！”歐陽黎玥依舊是一副賭氣的樣子。
“沒出來呢？”憐希墨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就說明他就是一個無能又膽小的笨蛋！沒有資格成為我的軍師！”歐陽黎玥氣呼呼地說道，“到時候原路返回，他來求我、說夠八百字贊美我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帶他出來叭，就當時他壞我好事還辜負我的期望的懲罰啦！”
“啊這…哈哈…我們兩個一聲不吭就走，他會很擔心唉…”憐希墨哭笑不得地說道。
“這、是、懲、罰！”歐陽黎玥異常堅定地駁回。
“啊…兄長…對不起啊對不起…”憐希墨在心中滿懷歉意地說着對方聽不見的道歉。
下面不遠處有光亮透過，似乎是快走到底了。歐陽黎玥和憐希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好奇，一起加快了步伐向下走去。
“滾蛋黎玥…叛徒希墨…”
憐雪陽喘着粗氣坐在台階上，幽怨地咒罵着丢下他跑掉的二人。為了找一轉頭就失蹤的兩個人，他一口氣跑下了不知道多少階梯，直到再次看到歐陽黎玥畫的紅色叉号時，才确定兩個人就是丢下自己跑了。
憐雪陽從儲物靈導器裡拿出一瓶水一飲而盡，随後踩扁了塑料瓶，拿起來狠狠地向不遠處歐陽黎玥畫的那個叉扔過去。
“砰！咣！”
可憐的塑料瓶在樓梯上翻滾了好幾圈，與石頭的撞擊聲在空蕩的洞裡回響，空靈過頭的聲音反而讓人更糟心。
憐雪陽抱着膝蓋，把頭埋進雙臂裡，悶悶地自言自語着：“…不高興。”
“滾蛋黎玥…”憐雪陽站起身，踩着台階的邊緣，甩甩頭拍拍臉，盯着那個看起來無底的黑洞，惡狠狠地沖下喊着：
“等我下去了，非揍得你倆屁股開花…歐陽黎玥！你這個臭傻逼！給小爺等着！”
聲音在石壁上不停地撞擊，震得憐雪陽自己的耳朵都有點痛。一通發洩結束，憐雪陽深呼吸，好歹是出了點惡氣，勉強平複了一點心情。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奇怪的現象隻在樓梯上而已。憐雪陽審視着一片漆黑的下面，雙臂在空中化圓，歸攏在胸口之下，頓時一陣陣氣流逐漸向他彙聚過去，洞中閃起點點紫色的熒光，是風元素的顔色。
哼，果然，階梯上和洞裡是兩個世界！憐雪陽一邊肯定着自己的結論，一邊心中詫異，如果這是結界，那這種程度的結界簡直聞所未聞，算的上是驚世駭俗了。
憐雪陽搖搖頭，甩掉那些多餘的想法，伸出手虛抓一把，點點銀光圍繞在他的拳頭附近，那是空間元素的顔色。
“哼，不聽話的小孩兒們，等着被揍吧！”憐雪陽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一個黑影在憐雪陽跳下後悄然顯露，感受着空氣中躁動的各種元素若有所思。
“喂，有琴，可以來了哦。”
晚上九點三十分，圖書塔下的校園公示屏被各個校區的學生擠得水洩不通，就在半個多小時前，校園禁區的警報毫無征兆地響起，中學部學生會與大學部學生會在警報響起後立即調查，并且在公示屏上簡要寫了事件與應對策略。
“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玄離站在剛剛貼上的校園公告前如是說。
司玖擠開人群，也站到了前排，“是啊，禁林竟然被闖了…那不是老師們布置的結界嗎？”
“薇薇在這個時候被調班調宿舍了…啊——發生了好多事！師父也不在，這種時候總覺得很不安耶！”玄離抓狂地撓撓頭。
“嗯…黎玥在的話要麼是讓我們鎖好門窗在宿舍躲好，要麼拉着我們一起去禁林抓賊。”司玖也思索道，“呃啊，她的靠譜和不靠譜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啊。”
“咳咳！”唐媛的聲音從喇叭裡傳出，“各位同學，馬上就到門禁時間了，各校區的學生請立刻返回自己的宿舍區！門禁過後請勿夜行…”
“走吧，今天宿舍就咱倆，也不安全，别瞎繞了。”司玖用手肘戳了戳玄離，歎口氣，“聽說學校外面也發生了不少事，明天周六我得回宗門看看。”
禁林邊緣，唐菲苒與慕蓉雪暢并肩站着。唐菲苒看着不遠處神力檢測部門的人忙來忙去，而慕蓉雪暢則拿着手機刷小說。
“好歹有點學姐的樣子吧。”唐菲苒斜眼看向她，語氣頗為無奈。
慕蓉雪暢嘴角勾起，擡頭眯着眼沖唐菲苒笑道：“即使我像你一樣一直盯着，也沒有什麼用哦。”随後又将目光轉移到了手機上，“在工作中摸魚才是成年人的生活常态呢，小菲苒以後也會懂吧。”
唐菲苒皺了皺眉，冷不丁地開口：“黎玥和憐家那兩個孩子，下午的時候離校的。”
“他們是三點多走的吧？九點多才進去，中間六個多小時的空白期未免太長了呢。”畢竟他們早就進去了呢。慕蓉雪暢心中想着，漫不經心地說道，“破壞結界的是暗渡者哦。”
“得到學姐的肯定，我就安心了。不過學姐可以肯定破壞結界的是暗渡者嗎？”唐菲苒暗自松了一口氣擡眼看她。
慕蓉雪暢的注意力終于從手機移到了唐菲苒身上，“是哦，我的占蔔從沒出過錯呢。”慕蓉雪暢擡手點了點小學妹的額頭笑着說道，“沒必要管這件事哦，可愛的後輩。”說着又晃了晃手機，“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呢，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哦？”
“什麼？”
“《盡清歡》，逍遙學弟和惡櫻學長的清水同人文哦。”
“…哈？”
歐陽黎玥撿起被摔得變形的手電筒拍了拍，可憐的的手電筒掙紮似的閃了兩下後徹底報廢了。
“這裡确實很深呢。”歐陽黎玥歎氣，叉腰向上看，卻完全看不到來時的入口。歎口氣，從小背包裡拿出備用的小手電筒，像前面漆黑的地方照去。
階梯下的場景，比他們想象的要蒼涼得多。
這裡看上去像是什麼地下宮殿，有一半卻被塌方的亂石埋沒。雜草從石闆縫隙中瘋狂地竄出，一些殘破的小石屋在這個空曠的大廳裡顯得格格不入，一些随地可見的石碑似乎是墓碑，無序地散落在石屋旁。
“這裡真的有人住嗎黎玥姐…”憐希墨拽着歐陽黎玥的袖子，看着面前的一片廢墟有些害怕，到處都是墓碑，讓他不禁想到以前看過的那些恐怖片。
“很明顯，”歐陽黎玥拖着憐希墨堅定地往前走，“沒有人！”
“呃…”憐希墨頓時啞口無言。
“安心啦，那家夥不會用這種消息去捉弄人的啦。”歐陽黎玥伸手輕輕拍拍憐希墨的腦袋，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小墨可以用神力探測一下這裡嗎？太黑了，都不知道往哪裡走啦…”
“唔咳咳，好…”憐希墨不自然的輕磕兩聲，悄悄紅了耳尖。
憐希墨深吸一口氣半蹲下身，表情嚴肅起來，神力彙聚于掌心，慢慢地覆蓋在地面之前，帶着複雜符文的陣法在腳下悄然擴散，冰藍色的眼眸中流轉着些許紫色的熒光。
小墨越來越強了呢！歐陽黎玥後撤兩步，滿意地看着熟練運用神力的男孩。
空間探測，是空間系神力者常用的初級術法，每個人可感知的範圍與細緻程度，就由神力者對該元素的親和度與術法熟練度決定了。而憐家，在空間術法操控上向來是頂尖者。
“黎玥姐，那邊塌方的地方埋了一個通道。”憐希墨說道。
歐陽黎玥走到那片廢物前，用手電筒照向一地的亂石，頗感頭疼，“具體位置能确定嘛？直接空間移動過去吧！”
“嗯…在黎玥姐西南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應該是可以的。”憐希墨站起身走向歐陽黎玥，向她伸出手，“走吧！一起去。”
“别把我卡石堆裡了哦！”歐陽黎玥牽上去調笑道。下一秒，光芒閃爍，兩個人便出現在那條被亂石扶住的通道裡。
歐陽黎玥忍住喉嚨澀地想要幹嘔的不适感，觀察起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
“黎玥姐沒事吧！因為是沒有标記過位置，我控制得不好，所以沖擊力會更大點…”憐希墨見歐陽黎玥的臉色不好，慌亂地解釋起來。
“沒事哦！已經很棒啦！”歐陽黎玥笑着拍拍憐希墨的腦袋，轉頭看向這條狹窄的通道。
與外面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不同，這條通道裡長滿了藍色熒光的瑩草，靜谧而優雅，讓二人在黑暗中格外警惕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不遠處似乎是出口的方向有着很強的光線。
“這是什麼花？”憐希墨摸了摸大葉子上發光的花朵，轉頭問向歐陽黎玥，沾上了些許花粉的手指也泛起了熒光。
“是瑩草哦！熒光棒什麼的有時候會用它做的哦！在月之島和花之島南部還是比較多的哦！”
瑩草是常見的禾本目植物，寬闊的葉子上長着小小的花，它的花蕊含有熒光素和熒光酶，隻要開花，就會閃爍一生光芒。
歐陽黎玥随手摘下一朵把玩，“不過可以長得這麼大的瑩草我也是第一次見呢…唉等等，霜之島是不長瑩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