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泰任他盯,沒有解釋。
去鏡湖就去鏡湖咯,大家一起死算了。阿火不想再跟阿泰争執,破罐子破摔地閉上了眼。
然而,車子并沒有阿火以為的那樣駛向鏡湖醫院,而是到了一處居民樓下。
“上去。”阿泰熄火率先下車,示意幾個跟上。
今天,是他第三回來這裡。
他第二次離開,他說:“我走了”
回應他的不是好走不送,而是——
“如果還剩口氣,撐回來找我,殘廢又好咩都好,我都收。”
關門聲之前,還有最後一句抛出:
“熟人價。”
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敲門,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真的很快。
如果一個人一直在等一個未知的敲門聲的話,這就是應有的開門速度。
門打開,子晴确認到阿泰,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将人從頭到尾掃了一眼。
居然全須全尾回來了。
“我沒事,阿和受傷了。”阿泰讓了讓身,露出了身後攙扶阿和的阿貓跟阿波.
這一照面,幾個也都很意外。
一起雞寮大的,他們當然認識子晴,但是完全沒想到阿泰帶他們來找的居然是她。
“晴姐。”阿貓脫口而出。
子晴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進來:“入來。”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阿火,他也聽到了阿貓那句晴姐,但實際看見那熟悉的背影時還是忍不住驚訝起來,他疑問地看向阿泰。
阿泰挑了挑眉,照舊擺着那副倨傲的款:看什麼黑市醫生,最靠譜的肯定是自家人
門關上。
五個亡命之徒找到了收容所。
不用多做解釋。
子晴一邊準備手術,一邊對久未蒙面的阿和開玩笑:“做生不如做熟,對不對?”
她還沒畢業,就被這幾個發小拉去給他們治療,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鼓動她的。
“對。”回憶到少時,阿和禁不住費力地笑出來,說出了跟那時候一樣的台詞:“醫好算你的,醫死算我的,盡管來。”
說得簡單,那時候,幾個年紀輕輕命也輕輕的古惑仔,不敢去醫院,也沒錢去找黑市醫生,隻能寄望于還是醫學生的她身上,眼巴巴地把命交給她,她也還一臉稚嫩呢。
其實那時候跟這時候有什麼區别呢?
他們還是無法去正規醫院,一個個地,前路未蔔,有了今日未知明日。
但,望着有條不紊開始手術的子晴,那熟悉又已然有着歲月變化的面容,還有幾個一起等手術的相似的情景。
故人重聚,故事重演,令人安心的默契在幾人心中蔓延。
至少,大家都活着,還都在彼此身邊。
這已經夠值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