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九龍城寨]栖木 >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韓靜節被套上頭罩摟進車裡那一刻想,她應該聽阿文姐的話留在家,不該選在落雨時出去玩。

雨天散步不違法,但偏偏選在門房換班的兩分鐘空隙裡出門,被剛剛好等在家門外的人綁,多少是沾點背運。

她是世上最倒黴的人質,便意味着世上同時有最好運的綁匪。王九隻是踩點,頂多想着挑釁一下狄秋,沒想到得手如此順利。他心情大好,到車上作勢踢踢小孩:“你要有點被人綁的樣,反抗下啊。”還好記得收力,沒讓人痛。

韓靜節聽見背後有車聲時就起了警惕,隻是來不及遠離車門就突然打開。車甚至沒停,有人直接伸手鉗上車,又往她頭上套麻袋。她用盡渾身解數想要脫身,奈何對方單手就卡住她脖頸,輕松得像拎隻雞仔。

她亂踢一頓還有些喘,聞言本能就想反駁,心道這麼激烈了還不叫反抗嗎。突遭意外腎上腺素狂飙,與其說害怕,韓靜節更像是頭腦一片空白。她眼睛被蒙住看不見綁匪樣貌,隻聽見聲音遠遠從對面傳來,還有點耳熟。

還真是冤家路窄,偏偏遇上王九。

阿金跟她說過,有兩種匪人最危險。一種是唯利是圖的亡命徒,看錢不看情,為了脫身一定會滅口;另一種是不講道理的瘋子,做事無法預測,不能判斷其意圖。聽見王九笑得癫狂,韓靜節心中一滞,心想要死,自己遇到個唯利是圖的瘋子亡命徒。

此前她和阿金演練過許多次,阿金說過人在遭遇危險的時候會發呆發僵,腦子不轉。她頭一次在清醒時有此體驗,隻覺得比阿金說得還誇張,整個人如同靈魂出竅,還好有一縷清明躍出身體支配着她行為動作。

不知開車的是誰,一路颠得人要吐,她記了兩個路口後就丢了方向。開了好像沒多久,便被蒙着頭拽下車,一路走進鬧哄哄的潮濕室内。

被掀開頭罩時,她被燈晃了一瞬,緊接着便适應昏暗光線。有過一面之緣的大老闆端坐在沙發上,周圍環繞站着幾個長發男子,餘光掃過遠處盡是忙碌工人。

這看着不太像能逃的樣子。韓靜節盯着腳下水泥地面,默默回憶老黎教誨。如果對方提出要她某個器官,就說自己有病先詐對方一下。未待多想,一個煙灰缸先擦着她耳邊飛過,韓靜節瑟縮一下,才發現不是沖自己來的。

越南幫話事人演技有些浮誇:“你請人來,怎麼這樣辦事?”

王九被砸中額角,玻璃器皿彈到地上碎了滿地,他卻毫發無損,滿不在乎笑着道聲Sorry。

大老闆這才轉向她:“你就是安安吧?不好意思,我底下人做事毛毛躁躁,冒犯了你。我們請你來沒有别的意思,隻想請你叔叔來飲杯茶。”

他招招手,便有人拉過一張椅子,示意韓靜節坐下。韓靜節還未完全搞清狀況,隻隐約記得幾年前秋叔叔說過與越南幫的争鬥。她忍不住偷瞄一眼王九,可惜對方戴着墨鏡看不清神情。情勢不明,她乖乖坐下:“我叔叔他今天有事出門,不知可不可以來哦。”

狄秋對外說她是親戚家的孩子,父母常年在海外,才寄養在他處。這套說辭韓靜節自記事起就在講,十分順口。而且前半句是真話,狄秋昨晚就沒回來,而韓靜節出門前還和阿文報備過要去散步,所以一時半會間可能真無人發現她失蹤。

“我們請他當然沒空,你叫他,他一定會來。”大老闆笑道,指了指身後。“你先休息下,遲點再打電話報平安。”

韓靜節這是才看見他身後用帆布蓋着什麼,王九掀開遮擋,一個巨大籠子展現在眼前。她輕輕吸了口氣,起身到籠子面前,見大老闆含笑點頭,便自覺鑽進去。

“真乖,給你影張相。”閃光燈刺得她閉起眼,帆布被人蓋上,隻有縫隙透進點光亮。這籠子對成年人來說太促狹,好在她身形小,可以伸展得開。她等了一陣,聽見周圍聲音淡去,似乎那位跋扈大佬已經離場。被點名看守的人隻有兩個,正在小聲談天,說起昨日賭局。

雖然情勢不妙,但知道對方是沖狄秋來,韓靜節稍稍安心。她迅速理了一下當前情況,覺得對方挑中秋叔叔,大概是因為三人聯盟中他最好攻破,不像虎叔叔或者祖叔叔那樣有自己的地盤,偏向中立。

簡單而言,就像一局大富翁遊戲,幾位玩家手中各自握着土地與房産。互相打不過,就有人想到要去找銀行揾錢。簡單點就是綁她來換贖金,可這樣就不該讓她看見綁匪的臉,除非決定好要撕票。

但如果複雜點,是想借她為人質控制狄秋,那就不可能殺她,否則仇恨隻會讓三人聯盟更穩固。這種情況她大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隻坐了一小會,韓靜節就覺得手腳發麻。方才在車上她隻被用膠帶束住手腕,因為進籠子進得主動,沒人想起再加固一下。她雙手舉過頭頂,落下時分開兩肘,輕松撕裂膠帶掙脫束縛,慶幸膠帶質量不算太好。

手能活動後,她開始丈量所處空間。這籠子足夠她蜷身躺下,角落裡堆了好幾本書,黑燈瞎火韓靜節也不知是什麼書,摸了摸紙頁,和她平日買的漫畫有點像。此外還有個鐵碗裝了水,她湊過去嗅了嗅,看着像清水,但直覺還是别碰為妙。阿文姐和她說過,她剛到家時病了很久,部分原因就是當時落在越南幫地頭被下太多藥,難保這水裡就沒加料。

被拐賣的回憶大多遺失,如今再陷囹圄,韓靜節試着回想,也隻能想到零星幾個畫面。那時候好像沒有被關這麼小的籠子,屋裡也還能聽見其他人哭聲。現在不同,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樣子,但聽聲音都是男人們吆五喝六,恐怕都是越南幫馬仔在做事。

她摸摸鼻頭,視線追着鐵籠邊角漏進來的光點,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害怕。

老黎同她講過,越南打仗時,許多像她這麼大的孩子都上戰場了。被卷入戰火便沒什麼選擇,傻的等死,聰明的就逃,當然也有像他一樣被拉去當童兵的。他說:“到那地方,同你身手好不好沒關系,全靠命。但是膽大的先有出路,膽小的會自己吓死。”

韓靜節不太想死,所以她盡量不怕。隻是籠裡又悶又黑,還不知時間。她口中發苦,胸口好似堵了重物,還有些喘不過氣。想着這種時候恐慌也隻是平白消耗體力,她索性蜷着強迫自己悶頭養神,再盤算一遍哪裡有勝算。

首先不能把自己說得太值錢,跟買衣服一個道理,喜歡了就不好殺價,秋叔叔那邊商量贖金時不好砍。但也不可講得自己太不值錢,不然這邊當自己是垃圾,随手撕票。

這種時刻才要冷靜,她為自己打氣,腦海中卻突兀浮現一句經文。

揭谛揭谛,波羅揭谛。她喃喃念出這兩句,隻記得是《心經》結尾,含義似乎是勸人向前,前往彼岸。這種時候想起來,好像也應景。

她會背《心經》不奇怪。狄秋一直修行,之前過生日時她手抄過經文當禮物贈他,會背的還不少。隻是她對佛理經文不感興趣,有口無心,不解其意。隻是《心經》字少,狄秋覺得學來有益,就給她多講過幾句。

“不是小和尚,你念什麼經?”

隔着帆布王九突然說話,聲音離她很近,吓得她一頭坐起來撞到籠子,疼得嘶了一聲。想到這人悄無聲息也不知在籠子外呆了多久,韓靜節心裡一陣惡寒,嘴上沒忘客氣:“九哥。”

厚重帆布終于松動,被人掀開一半。王九的墨鏡碎了半邊鏡片,頭上有血,亂發中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韓靜節定睛細看,原來是玻璃渣。這不像是鬥毆留的傷,倒像是被誰用花瓶照着腦袋砸了,

“誰傷你啊?”她心裡有點幸災樂禍,但更多是好奇誰有本事讓王九吃癟。從縫隙中看去,原本看守的兩人都不在了,不知是否是去休息。

“還不是因為你。”王九沖她咧嘴,說的是國語。剛剛大佬在韓靜節面前沒松口,剛回屋裡反手就給了他一頓,說他冒失壞事。煙灰缸躲過去,花瓶就不能躲了。這點傷對王九來說不痛不癢,隻是壞了發型和墨鏡教他煩躁。

韓靜節不知背後緣由,隻覺得先穩住瘋子情緒比較重要:“不是你大佬讓你來綁我的嗎?怎麼你事做成還要挨打?”

“誰也不能讓我做事,我自己主動要去的喽。”王九倒是不想瞞她,從大老闆讓他問候一下狄秋講起,說到他今天路過就順手綁了個肉票回來,沒想到大佬不喜反怒。他深感自己大佬喜怒無常,不知道是否是癡呆前兆,會不會影響前途。

韓靜節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說:“我平時都不出門,你随便一捉就捉到我?”

“呐,這就叫運氣。”王九說到這裡笑了幾聲,又像自言自語:“拿你去和狄秋談不是正好,不知大佬為何不中意?”

他說着伸一根手指探進籠子縫隙,逗狗似的。韓靜節看他不像裝傻,猶豫一瞬還是決定提個醒:“可能他們本來沒想搞到這麼僵,你綁我就等于激化矛盾,他們兩方都不好做……?”

她看不到王九眼神,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本來沒這個計劃,怎麼剛剛好會有個籠子?于是她隔着鐵籠試探着問:“所以這個籠不是為我準備的?”

“給你大佬備的喽。”王九吹了聲口哨,顯出一點得意。“你不知道嗎?你大佬當年就是被人關入籠裡,看着老婆小孩被人砍。”

他對當年那場争鬥其實了解不多,也就是龍卷風和陳占打了一天一夜那段比較熟。不過狄秋這麼多年尋仇尋得人盡皆知,這次大佬想從他入手,還格外多給王九講了些舊事,包括雷振東當初為了威脅龍卷風是如何羞辱他的。

可能是老料聽多了,王九自始至終都覺得,狄秋這人很弱,拿捏起來輕而易舉。他不懂為何要這般曲折,直接把人關進籠子裡,再把這小的吊在面前。幾十年前噩夢再重演一遍,誰都會跪下認服吧?

想到這裡,王九開始無聊起來,又想去戳她臉:“你不好玩了,那時還會咬人,現在怎麼就呆坐着?吓傻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