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跨年有點兒冷吧。”林素奚想得實務。

“冷的話可以上車嘛！”金南珂對這些活動一如既往地保持熱心，“去海邊的話，我們放煙花吧，說真的孩子們。”

“都好，staff好像已經為我們考慮好了。”鄭宥清想到後備箱的東西，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她探着身子連上車載音響播放音樂，又往後逍遙地一靠，第一首便是《Carnival》，氣氛真有點兒新年的味道。

“歐尼隻在乎聽歌啊。”樸熙悅笑道。

“我以為纾纾會先打開，沒想到……”鄭宥清聳聳肩，這也是算是她們主唱line的共同特征了，一下都離不開音樂。

“知道為什麼嗎？”金南珂順暢地駛入道路，笑嘻嘻地接話。

“嗯哼。”鄭宥清示意她繼續說。

“因為纾纾耳朵裡現在還塞着呢。”金南珂瞥了顧亦纾一眼，指指自己的耳朵。

“呀，我可以聽見的。”顧亦纾糾纏進來，“而且現在也要摘掉了。”

眼見金南珂剛服軟，樸熙悅又要加入戰場時，林素奚攔住了 ，轉而讓妹妹們透過玻璃車頂看夜空。

“這時候，要是可以喝酒就好了。”金南珂偶爾向上眺一眼，又重新回歸前路。

“今天晚上喝酒，2019年的第一天就是我們的末日。”鄭宥清雙手安詳地揣在懷裡，眼睛還癡迷于天空，嘴上卻毫不留情道。

顧亦纾覺得好笑，“之前是我們播報新聞，這次也要被别人播報了。”

樸熙悅持不同意見，她若有所思：“醉着在海邊跨年好像很有意思，我們還沒有做過呢。”

林素奚無語，她不知道一天天孩子們都在想什麼反叛的事情：“那樣拍攝會完蛋吧。”

鄭宥清嗤笑兩聲，反向安慰自家大姐：“那時候可能staff都在忙着救掉在海裡的我們根本來不及管拍攝。”

“哇……那樣真是完蛋了。”金南珂露出心虛的情愫，她們說不定真能幹出這樣的事。

“我們哪裡來的酒啊？”顧亦纾無奈打破所有幻想。

好吧，這下大家老實了。

前方是鋒利又不斷剝開重組的車線與白燈破開的暗色近景，路上的橘燈昏暗甯靜，車内被一層層暖調酗過又流散，耳邊是《Foreign Coast》聲波攢動的藍色光痕，鲸魚躍出海面，低吼伴随海風遞給藍天——輕盈，夢幻——空靈的低述間她們穿過隧道，這裡有與衆不同的天空，鲸聲高吟，她們穿出隧道，重新吸汲暗藍的霜冷，坐擁深夜的昏燈。

在零點前，她們終于趕到了海邊。

幾人都圍得厚厚的，像是幼年期的熊。

果不其然，staff準備了煙花，火星噴灑至半空又傾數回歸土地，聽說沙灘是大海和沙漠的吻痕，那煙花大概是人類的祝禮。

她們磨蹭了好一會兒：拍照，圍着煙花筒轉圈，還摸了摸海水的溫度，借此猜測鲸魚的體溫。

然後才兩人揪着三人地來到staff們早已準備好在港口上的夜宵小攤，浪漫的串燈與不遠處的人家燈色相映成趣，可愛的木椅上存着熱乎的暖水袋和毯子，桌上擺着她們今年所出的專輯、拍攝的照片等回憶及工作人員們幕後準備的禮物。

當然，最亮眼的是那塊蛋糕，和2012年在小禮堂的那塊無比相似。

“艾——古，各位準備得也太好了吧……”樸熙悅佯裝被感動哭了，眼巴巴地看着身後的工作人員們，“真的太感謝了。”

“很辛苦呢。”鄭宥清微微颔首，輕聲道謝。

金南珂問他們有沒有玩煙花，她們還剩了好多，林素奚說訂了暖飲，很快就到。

而唯一忙着蓄淚的顧亦纾正在看staff們準備的那冊留言簿，Calliope的部分滿滿當當地寫着話語。

“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多，GP是一個，Calli更是。”

“wuliGP的小公主，請永遠開心地笑吧。”

“因為是長久負責GP這個概念的職員，也是一路見證wuli孩子們的人，對于完全定義中心概念的忙内，有太多話想要說……謝謝你成為GP的Calliope，成為我青春與人生意義的重要标志，已經五周年的我們，請一直走下去吧。”

“以前覺得纾纾的音樂是上帝的音樂，現在終于實錘了，wuli纾纾就是上帝啊！”

“隻要顧亦纾在笑，我就不會覺得這個世界太糟糕。”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謝謝你回來，上帝保佑。”

“我們無法保護你，你卻又一次保護了我們。”

“新年快樂，Calli。”

“新年快樂啊，wuli最珍愛的纾纾。”

“新的一年就要來了，2019年的顧亦纾，你也很期待吧。”

“纾纾，怎麼了？”鄭宥清發現顧亦纾的小臉含着剔透的水晶，眼尾玫紅，走過來抱住妹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人們的一側。

“沒什麼。”顧亦纾努力平複心情，随staff的安排坐好，準備開始拍攝。

其實，大家早都發現了。

在她慢吞吞地翻着頁，眼睛卻像人小鬼大的孩子不肯低頭凝結成示弱的眼淚。

大家隻是裝作不知道，部分staff心裡還有些忐忑，本來是表達心意的，但好像把人惹哭了。

邊聊天邊觀察，他們心裡幾乎同步吱哇亂叫。

啊啊啊她看上去像是在難過，世界上怎麼會有低眉含目，淚盈于睫起來，這麼打動人的女孩子？

現實裡，不論男女，都擋不住這樣的Calli吧？！

顧亦纾不像其他成員一樣和staff聊天侃地，除了最初的道謝，其他倒是鬧别扭一樣躲着他們。

但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害羞情怯的表現。

staff和姐姐們卻是一副寵溺欣慰的表情。

他們忙内啊，就應該做最幸福的小孩子。

吃過蛋糕，吹過蠟燭，灌着人潮的煙花在空中織就一方魔法圖景。

2019年1月1日第一天

她們在海邊等到了日出。

日頭的尖牙刺破青白天空的皮膚，咬碎陰影，猛然迸射滲出的斑駁紅意，便渲染出一個空中的龍霞奇景。

海水帶有起床氣的鼓動，覓食的鳥寸寸沒入澄閃的金光，鑿下陰影的生的輪廓。

跨年零點，她們回顧2018，望着海對身邊的成員說寄語。

咬字凝結出零下的寒冷，如顆粒分明，随回憶裡的光影變幻，聲線中蘊含的纏綿缱绻緩緩流淌。

“我感覺幸福得要流淚了。”

“看着wuli忙内line，看着wuli纾纾好好長大真好。”

“成為閃閃發光的大人真好，長成給别人幸福感的人真好，哪怕有内耗，有敏感，有掙紮，但還是堅持住自己，保護好自己真好。”

“來幹個杯吧，祝賀我們2018大獲全勝!”

“祝友誼！”

“祝我們！”

“GP萬歲!”

親愛的，最祝我們撣盡壓身雪，彼此歲歲不相缺。

顧亦纾舉起酒杯，與姐姐們一起背向大海，慶祝2018的順利結束，邁向2019的新未來。

“新年快樂！”她對着攝像機後面的衆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