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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争論之章—去,少女不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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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生命也太脆弱。

(一)

牆壁是白的,床單被子是白的,天花闆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我的大腦全是一片白色了,我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我看見欄杆處的女孩也是一身白色,就如此站在遙遠的不遠處,向我招手,看她純白的微笑,我卻怎麼都觸碰不到。

手臂上連通的那些救命的東西,是對我的束縛嗎?我的眼睛好疼好疼,眼淚從眼角到枕頭的距離,是我和死亡和自由的距離嗎?

(二)

先知後覺的事情也太多了,我們早就知道生命不堪一擊,而往往隻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才發現。

(一)

我淺顯地認為人們不想死是因為仍心有不甘,不甘心的事情有很多,完成一件事總會有下一件,完不成這件也可以完成那件,或者是思進取,或者是貪心。

我沒有不甘心的事了,我依舊貪心,我渴望擁有無限的愛和流不完的淚,在我死後。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貪心。

我始終躺在病床上發呆,瑞貝卡是作為什麼來看我呢,她向我下達了“禁足令”:“别再亂跑出去了,你已經很虛弱了,還能走路。”

“一直待在這裡能讓我活多久呢?”

瑞貝卡的聲音變得嗡嗡的:“現在醫療技術也就隻能這樣了,我,我們沒辦法治好你,抱歉。”

“不用說對不起啊,姐姐,那是我的命數,我挺不過去,不怪你們,不怪你們。”我好累啊,說話好累啊,我好想休息休息啊,可是我不能,我很痛,我很難過,我睡不下的。

瑞貝卡将臉偏到一旁。“不要哭啊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最愛的人。”我輕飄飄地安慰她,瑞貝卡姐姐還是不夠堅強啊,像是落敗的士兵一樣。

“我們真的很沒用,連原因都找不到,也沒有稍微能緩解的辦法······”她的眼淚還真是不争氣,我很用力地擡起右手,想要替她擦擦眼淚,不過距離太遠了,是怎麼都達不到的。

我輕輕地說:“沒用的是我,不是你們,好啦,長不大的姐姐,别再哭了。”瑞貝卡把她的情緒一并帶走了,叫了卡塔琳娜進來。

“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朋友。”所有人都擺出一張悲傷臉,她的眼角垂着,似乎很不高興。

卡塔琳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斟酌着開口說:“你瞞着我病情這件事,我就算原諒你了,你可要好起來。”

我苦笑着說:“看話劇有個規矩,坐在觀衆席的人不用開口講話。”

她握着我的手,無比溫柔地說:“我知道,你總是說命中注定,可不也總是想要違抗所謂天命嗎?去恨這個世界也沒有關系呀,你隻要開心就好了。”

卡塔琳娜的手好溫暖好溫暖,我有些鼻子酸,“現在是夏天對嗎?”我扭頭看向窗外,“為什麼我這麼冷呢。”

卡塔琳娜也出去了,這麼寬敞的病房,終于也隻剩我一個人了。

我終究不明白,一個人應當怎樣度過祂的一生,将用怎樣的情緒度過祂的每天;如果我是個鏡子就好了,那樣我的肢體實際上就是照鏡子的人的了,可以輕松地模仿别人的動作;如果我是空氣就好了,什麼都不用在乎,自由自在的。

我總是被禁锢着,被鎖上的門,被我的父母,被無藥可醫的病,被無所适從的命。書本上的自由,也是有圈限的,而我知道最完整的自由,是死亡。

人總是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卻總是拼命想要活得更久。我不知道時間是如何度量的,也不明白為什麼不準時的鐘表總是被修着,我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

我聽得見蟬鳴,夏天依舊熱得厲害,房屋裡依舊清冷。

“你是做什麼的呢,在我們相遇之前。”

“我是個旅人,沒有目的地的旅人,也叫流浪漢。”卡塔琳娜眉眼彎彎,看着我時,她的頭發飄飄搖搖,很好看。

我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從床上坐起來,拔掉我身上的針頭,卡塔琳娜就這樣看着,也不阻止我。我将她連人帶椅子推到空處,扯下床單,披到她的身上,“我來幫你剪頭發吧。”她倒是依舊笑語盈盈。

她的頭發摸起來很舒服,我捏着她的發尾,拿着剪刀的手不住地發抖。我依舊很喜歡聽剪刀的聲音,像是脫掉了某種負擔。

“我想當一個畫家。”我沒話找話。

“嗯。”她輕輕地附和。

“我覺得當美食家也挺好。”

“還是開店吧,賣什麼都行,我喜歡看行人在街上走。”

“啊,我好想去兒童樂園裡玩啊,沒帶小朋友會不會把我趕出來。”

“當花匠也不錯,花還挺好看的。”我随便地說說,她一句一句地應和,不打斷我,讓我肆意地開玩笑。

“好了,我有在努力着,看,我手心上都是汗。”我大喘着氣,“卡塔琳娜,我想聽旅人的故事。”

(二)

我有些想念公園的長椅,雖然我此刻就坐在這,但好像在這裡無所事事隻是發呆會引來别人的側目,也不會有鴿子停在我的身上,倒是也有許願池,隻不過變成了慈善項目。

行人會時不時地向裡面投一個兩個硬币,就像施舍乞丐一樣,是不是現在的人們都沒有什麼願望了。

我一直坐在長椅上,從白天直到晚上,從晚上再到白天,也不是一動不動,隻是眼睛好像在盯着某個地方,實際上是散漫——我隻是在消磨時間。

所以呀,在渴望我能思考并得出什麼驚世駭俗的結論了嗎,我想我是不會的,我還沒有靈感。

我隻是不想回去,也沒人要求我必須回去,可總有人對我說,你得在她死之前一直待在她的身邊。

為什麼,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一看到伊莎貝拉我的臉就會皺到一塊去啦,那太令人揪心了。

不管我坐得如何端莊,也不會有鴿子願意停留,我想也許是沒有面包的緣故,這緻使我有些洩氣了,我可真是個身無分文的窮人了。

當我正想活動活動筋骨時,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大概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我媽媽讓我問問你,是不是無家可歸了,她見你在這坐了一天一夜了。啊,我媽媽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收留你。”

我向四處望了望,倒是在這不遠處看到有個在張望着的女人,我明白她媽媽的意思,“不用啦,真是謝謝你們,我有住所的,就在那邊的醫院裡。”

我輕輕拍拍她的背,小女孩作為傳話的信使,颠颠地跑開了。

我對于事物的評判是沒有喜歡或者讨厭這兩項的,但如果憑心而論,如果我真的有人們口中的心的話,我可能對于孩子的耐心并不夠,算是一種刻闆印象的吧。

似乎那些不講理并且樂于擾人清淨的人大多都是孩子,或許我應該到孤兒院看看,萬一就此改觀了呢。我伸了伸胳膊,正準備出發。

“請留步孩子。”一個成熟的女人攔住了我,正是那女孩的媽媽。她從包裡拿出一些現金,塞到我的手裡。

“我不知道您的病情有多嚴重,我感受到您的不開心,無論如何,這是我能幫助你的。

”到底還是好人多,我蹲下身子問女孩:“你知不知道媽媽說的無家可歸是什麼意思啊。”她搖搖頭。

“那你剛才幫媽媽說的話你自己都理解嗎。”女孩又搖了搖頭。

我緩緩起身,向女人解釋說:“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病,但我自認為我是健康的,至于開不開心,我不知道。”

嗎。女孩媽媽卻還是不相信的樣子,執意要把錢給我,“願您每天開心,女士。”

孩子們就是這樣,往往隻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你可以說她有禮貌,知道在撞了人之後說對不起,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也許并不知道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她或許連正确和錯誤都分辨不了,她隻知道是因為她父母或者家人叫她這麼做的。

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母卻組成了孩子們看待事物的價值觀,認識事物的世界觀,對待事物的人生觀,這太可憐了,所以說人是一無所有的,能夠在浸染中獲得自己的三觀的人少之又少。

————

這應該是教會出資的孤兒院,或者在原有的教堂舊址上改造的。我輕輕叩了叩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人。

“您是來領養孩子的嗎?”她好像很疲憊。

“不,我隻是來參觀的——或者我可以在這幫忙。”我不明白,既然生了不養,又為什麼去扮演給予别人生命的神的角色呢。

女人像是能夠高興一點了,她打開沉重的木門,歡迎我的到來。

“大一點的孩子上學去了。”她向我介紹着,屋子裡有一個熟悉的女人,她正被一群孩子圍着,最大的不過五歲。

“真是好巧。”圈裡的女人擡起頭來看我,“瑞貝卡,姐姐?”

她看起來不像是做母親的樣子,于那些小孩而言,更像是玩伴,或者見多識廣的大人。

“你是,簡身邊的那個?”簡,應該說的是伊莎貝拉吧。

“我想起來了,你是卡塔琳娜,對吧——你可能不太知道,簡是伊琳之前的名字。”小孩們見瑞貝卡和我談話,自覺地圍在我倆身邊。

“之前的名字的意思是?”我不敢妄加猜測。

“呵呵,伊琳之前是這個孤兒院的孩子喲,九歲那年被領養走的。”瑞貝卡談起伊莎貝拉的時候,表情總是很悲傷。

“孩子們,孩子們。”她拍拍手,“我們現在要開始講故事了,注意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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