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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大夢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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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感覺到事情有點麻煩。他不知道怎麼給燕夢緣解釋清楚柳輕绮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她的孩子。或者說是已經确定不會是了,但他又想馮進得到的消息也未必是真實的,何況他還可能為了套話而對魏涯山說謊,故而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對。

而且他也不認為,隻要他斬釘截鐵表示當年燕夢緣生下的孩子是個女孩兒,她就會相信。事實上她隻信自己眼睛能看到的,這倒與她的哥哥如出一轍。而她對過往的記憶的認識同樣是殘破的,隻能記得一些基本的人際關系,其中就包括她記得自己有過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的生死卻是無法得知的。

但他還是決定嘗試着去勸勸她:“我師尊身上并沒有任何魔息,他不會是前輩的骨肉的。他是貨真價實的修真者,身上沒有其他氣息。”

燕夢緣卻依舊很堅持:“他不是我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孩子?他父親為他求了火拂草,可能因此而消去了他的魔息。他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

這段對話在閉關的時候已經循環過好幾次。方濯知道已經不可能再從這方面勸動她,于是很識相地閉了嘴。但這不是一招好棋。燕夢緣那并不穩定的精神體已經在這短暫的幾句問話中開始焦慮:

“我不想别的任何事,我隻想看看阿绮過得怎麼樣。你是他的道侶,雖然不合禮法,但對他好,我就認了。方少俠,我不會阻攔你們兩個在一起。你就看在我是你嶽母的份兒上,幫我這個忙……”

……這都什麼跟什麼!方濯揉了揉眉心,既有臉上一片燒熱,又分外為難。他抓着真心鏡遲遲不能下手,眼看着柳輕绮睡得越來越沉、即将就錯過最佳機會,燕夢緣終于急了。

她盤旋在他的耳側,輕輕吹出一口氣,方濯鼻尖就立即又溢滿桃花香。他早就領教到了她的能耐,因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與她的兄長在能力上一脈相承,都有着造夢、引誘的能力。隻不過她隐藏得很好,時至今日燕應歎也許都沒有發現,這縷殘魂原來已經有了自己的神思和短暫的獨自行動的能力,甚至屢屢攪和進他的大計之中,并且小心翼翼地不曾讓他有過半分察覺——

燕夢緣以借助方濯之手了解柳輕绮過去為條件,将自己所做過的把戲對方濯和盤托出。方濯倒也隐隐約約能猜到一些,知道燕應歎若是想要對他下手,絕對不會那麼溫和。事實也的确如此。那些大概與過往有關的夢,基本上都是燕夢緣做的。這也是方濯在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幻夢中常常能見到一個黃衣女子的原因。

隻是她的靈魂一直極不穩定,要制作一個漫長的、不用以殺人的夢,對她來說反倒更加困難,幾乎要消耗幹淨她殘留的潛意識。所以方濯才能在她的牽引下夢到很多與他無關的過去,這些都是透過燕夢緣緊緊跟蹤在柳凜身上的最後一絲若有若無、似真似幻的氣息得到的。而在柳凜下葬之後,回憶自然消失,所以他能夢到的最遠場景能至兩人初見時,可最近場景,卻不可避免地隻能停留在柳輕绮于柳一枕棺椁前自盡的一瞬。

想起那副場景,方濯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那滿地鮮血的回憶始終刺痛着他的心尖。他終于再度動搖起來,沒有人不會在目睹了那樣殘忍的現實之後想要去了解到底是什麼導緻了這樣的結局。但也與此同時,一種堪稱“背叛”的特殊感受死死攀附着他的心髒,不讓他多踏出一步。

方濯呼吸紊亂,翻身坐起,豆大的汗珠順着額角滾下來。他痛苦地想:不願告訴他是柳輕绮自己的選擇,他又何苦為了一己之私去揭人傷疤?若叫他知道了,等他醒來……會不會怪自己又自作主張了?

在遇到柳輕绮的事兒上,方濯總是猶豫萬分。他總對這人有一種畸形的崇拜和守護,任何不經由他同意的行為似乎總會被認定成冒犯。但他有機會猶豫,燕夢緣可沒有。她能鑽到方濯的精神海中已經費足了勁兒,實在經不起他這磨蹭,她見桃花香對方濯不起作用,立即喊道:

“方濯,快點!再拖下去就要被他發現了!”

“什麼……”

方濯一怔。但為時已晚,隻是一低眼的功夫,變故突生。原應當在一旁累得已經要陷入睡夢的柳輕绮倏地睜開眼睛,轉瞬間方濯便脖子上一痛,緊接着面前天旋地轉,被狠狠掼在了床鋪上。扼住他脖頸的手修長白皙,指節狠狠扣住他的動脈,手指也好似要往他的血管裡鑽,鉚足了勁要他的性命。方濯始料未及,被偷襲個徹底,後腦一陣鈍痛,疼得他皺起眉頭嘶了一聲。随即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如天翻地覆而來,他瞪大雙眼,正對上身上人一雙明月似的冰冷而無情的眼睛。

“——是你。”

盡管與柳輕绮長得一模一樣,但方濯認得他。柳輕绮從來不會有這種冷漠而帶着蔑視的眼神,隻有一個人會有。方濯被他死死扼在掌心,脖上青筋直迸,臉也一點點變得青紫。他的手盡可能地推着床榻意圖起身,瀕死掙紮,雙腿一個勁兒亂蹬,卻被人牢牢按住,徹底被困在了身下。

柳輕绮的眼睛像一塊冰,方濯從中看清了自己隐藏在冰山下的面容。他呼吸困難,鼻腔已經開始生出一股鐵鏽似的氣味,耳朵也像堵了一塊棉花,所有的聲音全部遠去,隻能聽到那凄厲的大腦的尖嘯。這控制他生命的器官已經對他發出了尖銳的警告,可方濯汗涔涔地看着眼前的人,盡管視野已經模糊,卻突然笑了。

他用力扼住“柳輕绮”的手腕,上半身努力向上揚了揚,已經有些渙散的眼瞳中湧起一陣淡紫黑色的氣流,從那充血的眼白處飄出,一路攀升至額頭。隻一眨眼的功夫,額上便已經鼓起兩個小鼓包,頂得皮肉微微發顫,像是要從裡面鑽出什麼東西。身上的人明顯也注意到了他額上的異變,注意力一時被引走,也就在這時,方濯突然擡起膝蓋,用力撞向“柳輕绮”的腹部。他的力量較之前有着極大的提升,隻一下就立即撞出“柳輕绮”一聲悶哼,手上動作松了一瞬,他立即腰上用力翻了過去,熟門熟路地鎖住身下人的手腕和雙腿,抓起真心鏡就要朝着胸口按下去。

隻可惜尚未觸碰到身下人的衣襟,他的小腹處就挨了一腳,當即砰的一聲被踹到牆上,激起一片煙塵。方濯被甩飛出去,隻咳嗽了兩聲就又立即翻身而起,而與此同時額上的那兩個小鼓包徹底沖破了束縛,冒出兩個黑色帶着螺旋的東西,赫然是兩隻呈錐形的角。面頰也逐漸升騰起紫黑色的煙霧,從耳前開始密密麻麻攀上些許鱗片,隻是将到眼下時便停止了。而也在這轉瞬間,他的眼瞳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虹膜顔色加深,幾乎變成了夜空那樣的深紫色。就連在他起身時,見慣了他的人也會不自覺地發現,他的身量似乎又挺拔了一些,現在已經要頂到門框上去了。

這一切同時發生,且都是在一瞬間。他帶着這全身的異狀從地上爬起,簡單拍拍身上,凝望着“柳輕绮”的眼中已經沒了往日的專注和溫柔,而是替換成了一種謹慎的嫌惡。

隻是這厭惡相較于眼前人所流露出來的神情而言,還是更加溫和些。“柳輕绮”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坐在榻邊,指尖的金光在夜色中如此耀眼,可他卻渾然不覺,眼睛隻盯着方濯頭上的角看。半晌後,他嗤笑一聲。

“果然是個孽種,”他冷笑着說道,“虧得阿绮如此看重你,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魔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日我就應該看着你死。”

方濯不吭聲,将真心鏡藏在身後。兩人對峙一陣。半天後,方濯才說:

“師祖難道不知道奪舍生魂對他的身體影響有多大?”

他雙眼冰冷,嘴唇抿成一條線,可看起來很冷靜。柳一枕聽到這個稱呼,已經沒了剛聽到時的愣怔,而是眉頭一皺,神情是肉眼可見的厭煩。他明顯已經對面前這個年輕人失去了耐心,也對他完全沒了好奇,他慢慢起身,借着柳輕绮的軀殼釋放着自己如海般遼闊的靈息,聲音十分冷淡。

“喊我也沒用。我不認你這個徒孫,也不認你這個兒媳,”他手指尖的金光又閃了一閃,已經很明顯洩露出了些許殺氣,“你要是真聰明,現在就應該丢下那面破鏡子,拔出伐檀來自殺。我也可以給你留點時間寫一封遺書,編一個故事,叫阿绮醒來後不要太傷心。”

“我說過,我叫你師祖,隻是因為師尊認你,我尊重他。”方濯緊緊盯着面前的人,“所以我不在乎究竟怎麼稱呼你,你認不認我不重要,因為我也沒認你做我的師尊的師尊,或是他的父親。我隻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清不清楚奪舍生魂會對我師尊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

修真者的修為再如何高強,靈魂外也不過套着一具血肉之軀,雖是比普通人要更加堅強,但也密布着脆弱的緻命處。當年在孫府,僅一個死魂暫時奪舍柳輕绮的軀體、甚至是在得到了柳輕绮靈魂的許可的情況下,還是讓他的軀殼産生了強烈的抵抗反應。靈魂在外時間越長,他的行動恢複程度就越差,若生魂在外被牽引太長時間不能回歸軀體,方濯都不敢去想究竟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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