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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發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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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已經跑了很久了,現在才終于算是停下來。他一隻手提着劍,一隻手提着一個人,疲憊地靠在牆邊。那人軟綿綿地倚着他的上半身,頭磕在他的肩膀上,渾身都是血,半面污糟不堪,半合着眼睛,沉默半晌,卻突然一笑。方濯胸前起伏未定,手卻落到他的肩膀上,将他往距離自己血污處更遠的地方扯了扯:

“笑什麼?”

柳輕绮任他扯,被扯遠了便再笑眯眯地湊回來,同樣□□,卻頗為缱绻地摟着他:“寶貝,你方才救為師那一下好帥,我好愛你,我想回去就和你成親。”

方濯喘個不停,手臂都有些發抖,聞言卻失笑,隻可惜緊接着便是咳嗽一串,掩蓋了聲音。

“你隻有這時候才‘好愛我’?”

“那不然呢?你還想什麼時候?”柳輕绮道,“在床……”

方濯用他顫抖的手一把捂住柳輕绮的嘴。

柳輕绮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往外吐血。他的血流滿了下巴,和此前的血污交織在一起,看不出究竟是誰的,方濯将頭靠在牆上,歇了一會兒,就俯身過來幫他拍後背,柳輕绮垂着腦袋,蓄了會兒力才讓自己勉強撐起,不至于全吐在衣服上。

不過這個動作實則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了。這是方濯第一次見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似乎也因此看到了之前柳輕绮帶着他從白華門一路跑到天山劍派時的狼狽景色——柳澤槐說他一身白衣已全被血污浸透,掌心因為過度緊張而留下了一道緊握着劍柄的痕迹,頭發上淌下來的血氤氲了眼眉,叫他懷疑他是否可以以此而看清路:想必便是現在這樣。隻不過他從不懷疑他能否看清前路,因為他知道他隻能往前走。若眼前一片血色,實在看不清,也隻會對他說一句:

“别管,接着往前走!”

方濯歎了口氣,任由柳輕绮靠在自己懷裡,慢慢梳理着體内的靈息,嘗試緩解手臂酸軟。他自己試了一會兒,就擡手幫柳輕绮揉捏,兩個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說話,隻感覺頭頂一片陰沉、月光似是被水洗過,又要下雨了。

方濯微一歪頭,抵着他的頭頂,慢吞吞地等待着雨的來臨。他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高頻的戰鬥,從午後到夜間從未有分毫停止,一路從黑虬栖息地外搏殺,直至臨近蠻荒之地邊緣方才得以歇一口氣。再踏一步便可逃出生天,但他實在是走不動了。但這一路殺盡魔物,手起劍落人都變得幾乎麻木,唯一能讓他感到安慰的是,終于是他救了柳輕绮一命,而不在是他始終躲在師尊身後。

而對此,柳輕绮倒也絲毫不隐瞞,若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估計他能将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到處說。更重要的是,他頗以此為榮,一點也不為自己被徒弟救了這件事而感到羞愧等一系列莫名情緒,相反,他非常亢奮,一脫離危險,劍握不住了,當啷一下摔到地上,手指倒一下子掐住方濯的臉,對着他的嘴唇用力親了一口。

“乖寶,乖寶,你剛救了我一命,你看着沒?”

他興奮至極,嘿嘿亂笑。方濯還沉浸在方才的驚恐與緊張之中走不出來,愣愣喘着氣看了他半晌,在那雙盈滿了笑意的深黑色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才一伸手,一把把他抱住了。

柳輕绮的嘴唇一個勁兒貼着他的鬓角磨蹭。方濯在迷迷糊糊中,隻有一個念頭:

老天,他終于主動親我了。

方濯緊緊摟着他,從站立着變成癱坐,從滿心的莽勁兒一點點變得疲憊不堪,手卻一直沒松,兩人始終貼在一起。柳輕绮抱着他的臉總親他,親一會兒不得勁,手還摸摸索索的,方濯深吸一口氣,方提起點力氣,一把攥住他的手捏在掌心裡,不讓他動了。

他十分疲倦,這是長時間戰鬥的緣故,但事實上,這并非是他的最後一場戰鬥,甚至也不是最疲累的那一次——此後路途遙遙,危機苦難,見之無數。這甚至是那些艱苦卓絕的抗擊之中最容易的一回。但無論如何,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突出重圍,也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殺人。不曾有絲毫暴虐,隻有滿腔求生之意,與以往切磋不同,招招下狠手,劍劍削去頭顱,或是刺向心尖。

第一次劍身噗的一聲穿透一個魔族的軀體時,鮮血也好似那嘩啦啦的瀑流,噴他一臉亦濺他一身。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弭不前,世界變得緩慢起來,舉步維艱。他提着劍,愣在原地,血從下巴上滾落,一息後下意識回身去找柳輕绮,身側卻驟然襲來一陣風聲,他腳步未停,眼神卻一凜,倏地擡手一劍橫掃而去,但聞一聲悶哼,宛如茶杯落地般的一聲窸窣脆響炸裂耳側,伐檀翻滾着魔息,悍然出手,一劍便捅穿了身旁人的心髒。

也正在這時,後背突然輕輕被人拍了一下,柳輕绮的聲音混雜着細微的喘息傳進耳中:“要想出去,隻有殺了他們。”

方濯沒吭聲。他緊攥着劍柄,聽聞劍身嗡鳴不止,閉上眼睛,用力将劍鋒從此人軀體中抽出,聽到那沉悶聲響落地,再睜開雙眼時,有鮮血自眉峰落下,滾過眼睫,一陣溫熱後亦是一瞬冰冷,卻已經不能讓他再愣怔半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個人,或者說,他也不在乎,隻突然想起自己仿佛已死過一次。當一個人所處之地永遠隻夠他與生死之間掙紮進出的時候,所經曆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哪怕它将颠覆他所有的認知、從此便走入永恒不幸的一生,也不再有時間供他回望,或是傷春悲秋。

以至于就在方才、即将沖出重圍的刹那,柳輕绮拄着觀微劍隻是喘了一口氣,身後便襲來一道骷髅似的黑影,他想也沒想,沖上前去擋在身前便是一劍,白骨碎裂落于眉間,紛紛散散從天空墜落,身後浮現出一柄巨大的風雨劍虛影,它雖然自始至終都主動避過與他交手,但卻不足以讓他掉以輕心,但見劍後一派蒼白星空,也像是多年前未曾等到的一場雪。

柳輕绮摟着他,方濯覺得兩人身上都難聞極了。但他沒有離開,甚至連推開他的意願都沒有。他隻是抵着柳輕绮的發端,雙目無神地發了會兒愣,略顯幹裂的嘴唇才輕輕啟了啟,低聲說:

“我明白了。”

他摸索着拉住柳輕绮的另一隻手,手指慢慢擠進去,兩人在黏膩血污與悶熱細汗之中十指相扣。

“師尊,你為什麼帶我來,又為什麼在最後一刻後悔了,我全都明白了。”

“但這最後的選擇是對的,”他輕聲說,“我明白,若沒有今日,以後就算是平安活着,都可能隻是奢望。”

柳輕绮休息過來了一點,回應着他的動作,仰起頭輕輕啜吻着他的唇角。方濯本來想感慨,被親了一會兒覺得癢,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

“你怎麼突然這麼主動?經過生死一場,終于知道你最愛的人其實是我了?”

“阿濯,”柳輕绮說,“你剛想說什麼?”

方濯低頭望他。

“我說我明白了。隻要燕應歎未死,就算是走出蠻荒之地,也無法再得到平安。到那時誰也保護不了我,隻有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

“嗯。”柳輕绮說。

“以後的日子可能不會好過了。他會依舊如十年前那樣去報複你,對不對?”

“報複你的同時,也會将矛頭指向我,”方濯慢慢地說,“師尊,可憐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讓我找到那條屬于我自己的路。”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也到此為止,因為沒有力氣說了。柳輕绮撐起身看着他,突然笑了笑。他半張臉隐藏在血污中看不清楚,聲音有些沙啞,卻很清晰:

“我之前不和你說,是怕傷你自尊。”

方濯一笑:“不是故意瞞着我?”

“自然也有,”柳輕绮笑道,“你這幾年與同齡人交手,敗的次數也不少。我看你天資分明并不平庸,卻并不能達到我預想中的效果,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想,是否這瓶頸是與你修煉的功法有關。”

方濯擡手,攬住他的腰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低聲說:“不過你說的也是。若不是清水煮青蛙,也許到現在我還一意孤行不願使用魔息。”

“這東西生在你身上,那它就是你的,是你的一部分,你是什麼樣它就是什麼樣。”

“隻要你别害怕,阿濯。”

方濯點點頭。他雖然不想,卻難免心力交瘁,一半的心思被隐藏在喘息之中,須得真正平靜下來才能去細想。而另一半,則随着柳輕绮的手一點點下移,落到了他的腰封上。這人懶洋洋地趴在他身上,雖不說話,那含笑的眼中卻是明晃晃的暗示。方濯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他想拽着柳輕绮的後領像以前他拽自己那樣把他拽開,但還是沒敢。隻能苦笑道:

“師尊,解放天性也不是這麼解放的……就算你不在乎有沒有人看,這也不是地方啊。”

柳輕绮小聲道:“可我現在什麼也不想。我就想和你睡覺。”

方濯臉又紅了。幸好有血迹加持,看不清,不然保管又得遭面前這人嘲笑。柳輕绮雙眼微眯,明顯憋着壞。這笑容他太熟悉了,他設了一個陷阱,就正等着他跳下去。方濯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不管柳輕绮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麼個情況下硬叫他起來好像也有點強人所難。但他又不好意思承認,無奈之下隻好裝傻,摟着柳輕绮的頭說實在不行睡一會兒吧他陪在旁邊,柳輕绮卻搖搖頭,說:

“我不是說這個睡覺。”

方濯的心一跳一跳,帶着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那、那你說的是什麼?”

“就是你想的那樣,”柳輕绮道,“和客棧裡一樣。”

他那雙深潭似的黑漆漆的眸子便這樣緊緊盯着他。方濯盡管已經略略感到不太對勁,但也被這突然的露骨求歡吓傻了。從生死邊緣剛走出來不多久,便驟然墜入欲望之網,這話裡所飽含着的濃重的暗示既讓人心猿意馬,又令人惶然不安。他分明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了,卻還是害臊地低下頭去,叫他别說了,柳輕绮卻置若罔聞,一意孤行:

“這裡正是地方,就在這兒。我要在他燕應歎的地盤上做,讓他追我。”

“師尊……”方濯的聲音顫抖裡帶着緊張,“别扯我褲子,我求你了。這、這真不行,師尊你要真想,等咱們回山。”

“回山給誰看?”柳輕绮與他死死按着腰封的手搏鬥。方濯又是焦急又是無奈地苦笑:“幹嘛非得給人看?咱們就、就自己偷偷悶着不好嗎?師尊你見過誰家做這檔子事還要給人看的啊?”

“那不一樣,”柳輕绮平素面皮也薄,薄得包個餃子一下鍋就爛,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何糊了三層水泥,硬是聽不懂他的暗示,“他不是愛聽牆角嗎?我這回就讓他聽個夠。”

說罷,他動動腿,作勢就要往他腿上坐。方濯魂飛魄散,連忙攔住他,臉上青一片白一片,悶了半天,終于才說:

“師、師尊,不行!”

柳輕绮有點不高興了:“不行什麼?”

方濯磕磕絆絆地說:“不、不幹淨,而且,我、我、我不行。”

“你不行什麼?”

“……”方濯一閉眼,“你要做,也得我行吧!”

柳輕绮的手一頓,兩人大眼瞪小眼。方濯隻覺得臉上一陣熱,血氣不由地往上湧,幾乎要把他全部淹沒。柳輕绮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那顆遲鈍的大腦才終于清明過來,唇角一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小聲說:

“你,你不行?”

方濯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臉憋得通紅,發怒似的低喝道:“對,我不行!”

柳輕绮哈哈笑起來,卻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聲,将臉埋在方濯脖頸處,笑的渾身發抖。

“有什麼好笑的!”

方濯感覺柳輕绮之前藏着不說關于他功力的事兒對他沒有什麼影響,這種反應卻深切地傷害了他的自尊。他有點手足無措,又當然會有些惱羞成怒,隻不過這些對于面前的人來說都是開玩笑似的小脾氣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更何況,坐在屍山血海裡,大概誰也“不行”,他再怎麼血氣方剛,也不能免俗。柳輕绮知道這個道理,比起徒弟永遠保持尊嚴,他更希望他可以做個正常人而不是變态。柳輕绮摸摸他的臉,憋着笑,眼睛都眯成一條了,卻還是盡量保持着平靜,笑眯眯地說:

“好,那回去再說。”

方濯松了口氣。卻就又聽柳輕绮道:

“不過回去我可能就反悔了。”

“那不行!”方濯一把扣住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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