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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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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不前中,他聽到一陣異響,一段判決似的回憶。這是他所未曾見過的場景,可此刻卻分明曆曆在目。

方濯是被一雙手送上岸的。或者說,該稱它為水流的雙臂更合适。它們托着他的身軀,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沉入水底,又硬生生地拽上來。

短短一個鐘頭,方濯經曆了王八的困難求生之路。他睜不開眼睛,但在觸碰到地面時,他嘗試着翻身,宛如王八掀殼。

這時,當他終于睜開眼,看到頭頂一片蒼白的天空時,昏昏然宛如重生。而又看到自己身邊蹲着的那個人時,他的生命登時轉述到了某種劇烈的回響中,那絕不是一盆水就能澆醒的。在那兒——混沌的神思背後,藏着一縷旺盛的情思,他窺見這雙眼睛,仿佛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方濯一咕噜爬起來。此時那溺水的感覺已經消失無蹤,那人蹲在他身邊,被他吓了一跳。周遭都是人,好多人都在看着他,或是竊竊私語或者沉默不語。隻有這個人渾身帶着喧嚣,一根枯枝似的生長在地上,卻因他的眼神而生根抽芽,漸漸地活起來。

那人卻并沒有認出他來。他的頭上蓋着一張鬥笠,身上穿着普通,一雙眼睛卻熠熠生輝。他饒有興趣地蹲在一邊,指尖還閃爍着某種類似于紫黑色的靈光,見他醒了,也不再動作,笑嘻嘻地替他擰了一把衣服上的水,說道:

“總算是醒了,小兄弟,你不知道你這一落水,可把咱們吓成什麼樣。不會水就别去追人家姑娘了,多虧呐。哎,你知道你那小未婚妻是誰不?人家就是這條河裡的魚妖,為了吸食你的精氣才跟你好的。結果後來動了情吧,又不舍得把你吸幹,所以一跳水跑了,結果你還真當個事兒跟着跳進來,怎麼樣,吃夠了苦頭吧?”

這人嘟嘟囔囔說了一堆,語速又快,明顯沒有給他插話的機會。可他頭發束整,氣度從容,分明運籌帷幄。而更重要的是,這人方濯是認識的,就算他與之充其量隻有一面之緣,卻也能在瞬間便認出他的面容。

這人是燕應歎。

他依舊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笑容卻與之後不同了。此刻,也許能夠呈遞在他臉上的,更多的是對癡情人的戲谑。方濯低頭看一看自己身上,卻見得一身短打,已經不是落水前的打扮。又悄悄測了測靈力,忽覺自己體内什麼也沒有,空蕩得像是寒冬即将過去時才地窖裡已經被掃蕩一空的腌菜罐,身上還有一股難以啟齒的味道,像是在河裡泡得臭了。

他回頭一看,才頓覺一片無語——這哪裡是他記憶中被拽下去的那條河?分明泥沙俱下、臭不可聞,像是當地幾百戶人家的髒水都潑到了這裡。也不知這魚精是什麼心性,竟然還能在這條河裡修煉成人形,而這正主更牛,甚至能閉着眼睛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岸上的圍觀群衆也明顯在說這件事。有歎他一片癡情反被害的,也有嘲笑他為了一段不屬于自己的感情而毅然跳水純屬于蠢中之蠢的,更有甚者,為他編造出來了一段驢唇不對馬嘴的愛情故事,什麼“魚精恨水污糟反害人,小夥仗義清河為紅顔”,感情這人不是為了魚精才跳水,而是想要清理河道才一頭栽下去的。溺水的原因也不是為情所困,而是愛之大者為村為民,親手奉獻上自己的嘴和胃,全身心地投入到保衛環境的大業中。

燕應歎明顯也很無語。在方濯醒後,他便拉了他的手臂把他拽起來,詢問他是否要去醫館。方濯是真想問他為什麼剛才不去,但話剛想出口,又被他自己的禮貌和涵養忍住了。但緊接着他又茅塞頓開:跟他談什麼禮貌涵養?這可是燕應歎啊!燕應歎屠戮修真界的時候可從來沒有禮貌涵養!

于是他這麼想的,就這麼耿直地問了:“剛剛怎麼不去?”

燕應歎眨眨眼,一時愣住。倏地他一笑,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把你救醒隻是順手,看你都快沒氣了,不得就地用魔息給你好好緩緩?現在你醒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你既沒有靈力也沒有魔息,自然就要去普通醫館再看看有沒有外傷。哥們,你這一跳不僅跳了半條命,還把腦子也給跳沒了。要是用不上我,能不先把你送醫館?”

方濯一時無話可說。或稱之,他完全愣住了,且終于在這愣怔之中明白了一切。雖然他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很明顯,這要麼是一個無事發生的異世,要麼就是一場幻境。燕應歎的面容與他後來無差,提到“魔息”,更确定了就是他本人。但這個熱情洋溢見義勇為的燕應歎更讓他悚然。好似一粒砂礫與掃帚并肩而行,一同清掃着地上的灰塵,盡管從了善,可那隻掃帚的包容與無息更讓人覺得詭異萬分。

燕應歎語罷,擺擺手,起身打算走人。身側卻又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當即都回頭去看,卻見得一個黃衫女子奔來,猛地往燕應歎身上一撞,被燕應歎一擡手摟了肩膀,按停在原地。

燕應歎笑道:“幹什麼呀?外人還在呢,就這般莽撞。”

那黃衫女子笑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小聲說:“我剛剛找到一個江湖散修,目前還沒有門派,正符合你的要求。你要是想,現在就趕緊跟我去客棧看看,免得一會兒人家走了。”

“喲,”燕應歎說,“你找着?你是怎麼找着這種人的?”

那黃衫女子隻嘻嘻笑道:“我同他打了一架,我勝了,他便遵守諾言,與我走了。”

兩人說話之際,方濯的眼睛卻從燕應歎身上轉到了這一黃衫女子,不聲不響地觀察着她。沒有必要描述她的眉眼,也實則不必花費太大的精力去辨識她的身姿,她的身上隻有一處可稱為重點,那就是那一件黃色的衣衫,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這就是燕應歎身邊的那個“阿緣”。她同燕應歎關系親密,也許是夫妻,也可能是兄妹或姐弟。而她比之前所見得的靈體要更厚重、更靈光。這是一個人,且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與燕應歎原本身邊的那個靈魂體如出一轍,卻又有着天大的不同。

而她說的話,卻也登時引起了方濯的警覺。燕應歎是魔教的人,他身邊的親密的“友人”,十有八九也是魔教的。可惜他現在沒有靈息在身,無法一探阿緣身上是否有魔息,也就隻能看着阿緣抱上燕應歎的胳膊,兩人漸漸遠去。

一隻手突然落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方濯吓了一跳,連忙回頭,可眼見場景更讓他一時失語:方才剛和燕應歎離開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後,黃衣白鞋,頭上簪一朵紅花。她面色蒼白,身形僵硬,卻在看清他的臉之後,艱難地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個微笑來。

這微笑并不溫和,反倒格外扭曲,面上的肌肉全都倒了位,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宛如蜿蜒小河沖進一片原始森林。但方濯看着她,卻意外的沒有任何恐懼的心緒。他立在原地,任由那隻手撫摸上他的側臉,眼瞧着那女子越撫越近。笑容僵硬詭谲,可掌心卻溫柔而多情,眼中包含着千萬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卻沒有一味是算計或是怨恨。

随即,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他的額頭上,好似一股噴泉憑空而起,驟然将他淋了個濕透。那隻冰涼的手拉上他的手腕,攤開手掌,在掌心慢慢寫下了一個“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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