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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優秀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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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問題,但卻不是孫朝的預想。他愣了一下,嘴巴上下開合一陣,足足怔住三個呼吸,才試探着問道:

“這……大人問這個……”

“哦,你不必多想,我就是随口問問,”燕應歎微笑着安撫他,十分之善解人意,“别緊張。啊,你之前不是說為了養你那個兒子所以才留着二房嗎?聽說你們家閣樓昨夜起火了。二夫人沒什麼事吧?”

“哦,哦,二夫人,二夫人……”

孫朝磕磕絆絆的說不清楚。這時他才察覺出來這話裡的不同處:他之前隻是同燕應歎提到過二房在閣樓上的事,但卻沒有告訴他二房是否已死。理論上燕應歎應該是沒有見過李桑落的,閣樓他自認鎖得很緊,外人無法進入。但如果此人修魔,倒是難以一概而論——孫朝偷眼瞧瞧他,心裡有了幾種可能性。但無論是什麼,都再度為他提點了一句肺腑之言:這個人最好還是不要惹。

這般想着,孫朝索性放棄了那些撒謊手段,老老實實地說:“我本想再留她一陣,但趙如風卻不願意再把她留下去。您不知道,李氏她跑過幾次……門每次都鎖得很好,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跑的。也沒辦法。趙如風說害怕她跑出來去找那幾位振鹭山的仙君,所以便要除掉她。我沒能說過她,但也沒參與。當夜她去放火的時候我一直待在屋子裡,後來實在睡不着,就想去閣樓看看情況。……那到底也是我兒子的母親啊,說實話,心裡還是有些不舍。我想着看看能不能把李氏偷偷接出來,至少别讓她死在火裡。結果到了地方閣樓沒燒着,我便以為趙如風還沒動手,便想速戰速決去找李氏,結果剛進去門就在外面被關上了,随後便有噼噼啪啪的聲音傳來,我從縫隙裡往外看才發現,趙如風那臭娘們竟然就在這時候放了火!”

“哎喲,那你可真是吃盡了苦頭,”燕應歎似乎有些驚異,“所以後來你被人救出來了,李氏便死在裡面了?”

“奇怪的不就是這事嘛,她分明是被鎖在閣樓上的,”孫朝喪氣地說,“可偏偏那一夜,振鹭山來的那幾位仙君裡面其中一位正巧在長廊上碰到一個女人,就是李桑落。她那屍身我們也見了,燒得身上沒幾塊好肉,頭皮有一半都燒掉了。看着确實是慘……但她怎麼跑出來、又怎麼還能活着去找人,這點我們始終想不通。”他說着話,又将屁股往燕應歎處挪了挪,妄圖與他湊得更近些。明明屋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他卻還是四下望望,确定沒人偷聽他們的談話後便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而且您猜怎麼着?事後我去找趙如風對峙的時候,她竟然說火不是她放的。說我血口噴人。這怎麼可能!府裡一直想殺李氏的不就是她,我可不想。她嫉妒當姨娘的膝下有子,她一個主母卻始終懷不上。女人的妒忌心可真可怕。現在我懷疑,以前那些小妾是不是也是她借機殺的。可惜了她們,都是小美人,還沒怎麼活就死了,唉……”

他長歎一聲,分外可惜。為那些惘然的年輕靈魂和自己未滿足的豔福。燕應歎也長歎一聲,隻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孫朝身上,似乎在為他而歎。這聲響最初是能引起相同人的共鳴的,但隻要歎到第二聲,便會讓人心下起疑。孫朝為那第一聲歎息而忽的自喜,再第二聲,他的心便沉下去些許。他小心着問道:

“大人何故歎息?”

“我為你家二姨娘而歎,也為你這孩子而歎,”燕應歎歎息着搖搖頭,頗有些惆怅,“二夫人便這樣死了,你兒子可怎麼辦呢?”

“他也快一歲了,若實在喝不到母乳,便隻能請奶娘。”孫朝一提這事便愁眉苦臉,他那兒子長得白淨漂亮、乖巧可人,哪都好,就是除了親娘的奶不喝,别人一抱他要喂,他便哇哇大哭。他爹媽那邊奶娘請了幾個,可沒有一個博得了他兒子的芳心。這小孩子在最小的時候便呈現出某種倔強姿态,一定要喝親娘的奶。故而孫朝才留了李桑落這麼久,為的便是那一碗每日從胸口擠出來的稀薄的奶水。幸好這孩子也善解人意,隻要有就行,濃度多少不在乎,在碗裡稍稍滴上一滴,再摻入奶娘的乳汁,他也能開開心心地喝下去。

李桑落最初掙紮,她叫喊、咒罵、哭泣着懇求,還有些力氣,奶水也充足些。但後來她便安靜下來,也不再吃東西,餓了好些日子,擠出來的乳汁裡甚至帶了血。不過幸好孩子不管,帶血的他也照樣喝得很開心,孫府依舊三日往衛城送一次,要始終保持乳汁的新鮮。三日前他剛剛去了一次,雖然稀薄,但好歹還有些。孫朝心想除掉李桑落也當在她實在榨不出來之後。至少不能讓他的兒子活活餓死,同時也不能讓他的好兒子知道他有這樣一個不安分的母親。至于生母——最初他還是慷慨到願意讓趙如風做這個孩子的生母。任何一個女性無論怎樣驕矜兇猛,都會被孩子撫平身心——這是孫朝的想法。他太看重孩子的作用,同時又自認為自己有多麼了解趙如風。自然,趙如風會如何做,若他們都能活得更久些就當會親眼目睹。

但孫朝已經不想去更了解趙如風了。有了新的人選替代,且比他現在的夫人更加溫柔可親、體貼順從。花安卿,那在街上撿到的窮困潦倒的女孩兒,比趙如風更年輕,也比她更美麗。她将會是孫家未來的當家主母,而這樣親和溫軟的性子,他的爹媽也一定喜歡。她一定會是一個溫柔的妻子,一個優秀的母親。她會比李桑落更能做那個獨子的教導者,她比李桑落可安分多了。什麼事情都不清楚,什麼道理都不懂,隻需要豎起耳朵聽着,揚起面頰笑着。不像李桑落那樣一口一個公平,也不像褚春娘那樣總想着往外跑,更不像趙如風,面上帶笑心裡帶刀。孫朝不愛她們三個,後來他愛上的人都與她們不同。但可惜的是,在他府中居住過的又隻有這三位,現在兩位甩掉了,還有一個牢牢盤踞,不過隻在今夜。

隻在今夜。

他說了一句話,腦中卻盤旋過無數的過往。李桑落的事情在眼前一閃而過,最終落點還是在趙如風身上。是,她死了,不過今夜要再死一個人為好。很快他就能擺脫趙氏的擺弄,不必再看那個一看到他就破口大罵冷嘲熱諷的女人。他心中的夫人應當是似水柔情、小鳥依人的,她會在衆人面前顧及他的面子、看重他的尊嚴。而不像趙如風一樣,竟然還敢勾搭别的男人,孫朝一想到此事便心頭一陣火湧。他巴不得燕應歎遵守諾言,趕緊動手,就在今夜。搶在趙如風之前,先将她送到地府。

燕應歎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他不為了這個,還能為了什麼呢?孫朝為他支付了足夠的酬金,趙如風年輕的生命必将終結在今晚。想着,他對于複仇的喜悅竟勝過了将死人的恐懼,幾乎完全裹挾了他的全身。在燕應歎的目光下他站起身來,他不相信燕應歎無法從這個動作之中讀出那些暗示。他袖手而立,看着是如此儒雅,而本身他便長了一張頗具有誘惑力的英俊的面容。孫朝是個美男子,與趙如風一樣,他們兩個的結合在表面上賞心悅目。但背地裡究竟如何,冷暖始終自知。孫朝認為自己受不了了。是。他受不了了,他要求趙如風死,要上天收走這個最後限制他自由的人。他來到麟城是為什麼?本便是要脫離衛城的那些過往、與曾經的惡評徹底劃開界限。他在麟城,還有誰敢嚼他的舌根、把他當孫子一樣罵?隻有趙如風。還有誰敢将熱茶潑到他的臉上、不顧他的面子出去勾引男人?也隻有趙如風。

趙如風、趙如風、趙如風。哪裡都有趙如風!她就像個幽靈一樣無處不在,隻要她在一天,他就無法真正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同樣,她再多活一天,對于趙家财富的觊觎也就不得不向後推一天。孫朝承認自己不道德,但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他知道也許未來不久後便會整得趙如風家破人亡,不過沒必要。因為他倒是很清楚,趙如風現在絕對也在打着相同的算盤。

一場争鬥,無聲地厮殺成一段段毛線般纏繞在一起的交集,要麼她死,要麼他死,今晚命運必須選擇一個。

孫朝等待着他——這個能夠用能力把握命運的人。他等待他的見解。

燕應歎沒有理會他。他靠在椅背上,回味着他們的故事。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同情、或者是有關嘲弄的神氣。隻是感慨。燕應歎感慨極了,或許為了這一對夫妻之間難得一見的勾心鬥角。但他的神色沒有殺意,也似乎沒有當同孫朝同仇敵忾的那種信心。在聽說趙如風昨夜打算把他和李桑落一起殺死時,他的眉毛動了動。他将臉擡起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孫朝,語氣卻很溫和。

“是這樣嗎,孫公子?”

孫朝梗着脖子,卻被這一聲“公子”喊得軟了腿。

“大人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其所以然,卻不妨礙汗涔涔的。燕應歎的手指輕輕敲着扶手,交疊起雙腿,眼神未動半分,但剩嘴唇開開合合,摻雜着絲絲笑意。

“我看孫夫人雖然與你有深仇,但昨夜的火确實不是他放的呢。”

燕應歎的語氣始終算得上輕聲細語。他看上去不會急,也不會惱怒,面上笑意盈盈的,隻心底究竟想的是什麼,也沒有人願意去嘗試猜測。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孫朝料想到這一點,登時冷汗直流。他突然間從那句話裡品出來什麼意思,隻不過在短時間内還不願承認。兩人靜靜對視一陣,先是燕應歎突然大笑一聲移開目光,接着才是孫朝如夢初醒,攏着袖子不由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

“……大人的意思,孫某還不是很明白。”

他勉強笑道:“若除了趙如風,在這府内還有誰想要以這種手段殺死我呢?”

“我啊。”燕應歎說。

孫朝的後背緊貼在牆上。在那瞬間他感受到自己冰涼黏膩的背脊,汗流浃背正像是血從脊柱汩汩而下。

燕應歎扶着扶手站起身,拍拍袖口,同時搖搖頭。他的語氣裡帶着些憐憫,又不乏淡淡的鄙夷,很無所謂地掀起眼皮,看向他。他有一張柔和的臉,初看時絕對令人心生親近,但卻在這般暖光的映照之下,神色冷峻猙獰如判官。

“當然,我與你沒有私仇,”燕應歎口上如沐春風,面上卻沒有一絲神情,冰冷得像是死潭盡頭沉寂在泥沙之中的冰塊,“我甚至以前都不認識你。我可以幫你,但是沒有真心過。孫公子。我可以幫你實現今夜你的願望,你和趙如風一定要死一個,是這樣嗎?”

他微微笑道:“那我可以保證,今夜死的會是你。”

他垂了手,随意向前邁出一步,便比鄰了孫朝一步。孫朝被吓傻了,整個人像一幅壁畫般被黏在牆上,卻在這句話後猛地失去了粘性,撲通一聲坐到地上,聽得人屁股跟着一起疼。可孫朝現在沒一點心思心疼屁股,他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頭,無意義地擺出防禦姿勢。嘴唇抖個不停,甚至比昨夜火海逃生要更甚。燕應歎走出一步,便站在原地不動了,孫朝卻感到有一大團烏雲始終沉沉地壓在他的頭上,一道黑影不動聲色地垂下,那是燕應歎的影子。

他隻知道喊道:“魔尊大人,您不能這樣!我、我付了錢的!”臨了盡頭,他竟然妄圖從一個即将殺死他的人講起道德來:“我給了您錢的,您不能這樣待我!”

他哆哆嗦嗦如同風吹雨滴,嘩啦啦地往下掉。燕應歎聽聞此句,像是被提醒了什麼一般,欣然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子來,丢到了孫朝身上。

孫朝瞪大眼睛,如遭雷擊。

燕應歎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瞭望。孫朝不想接受現實,但這把銀子、這在數步之外站着的鬼影已經說明了一切。銀子滾在身上,掉落地面,砸着木頭地闆也好似砸痛他的心。他心頭猛跳,胸腔脆弱,即将脫軌而出。燕應歎已經将話說的很清楚,也不能再給他自己機會當縮頭烏龜。盡管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極強的求生欲還是讓孫朝上下牙磕個不停,丢進去一把豆子都能磨出來一杯豆漿。他原本癱坐着,後又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爬起來跪下。燕應歎接受了這一日他收到的第四個頭,乃至第五個、第六個……孫朝涕淚橫流地懇求他,甚至沒有時間問理由。

燕應歎看了一陣,歎了口氣,蹲下身去拍拍他的肩膀。孫朝上半身用力一顫,将他的手抖下去了。他的身體抖如篩糠。

燕應歎用手指抵住他的肩胛,順着脖頸往裡摸,直至按在喉嚨口,輕輕收緊了手指。他的神色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認真,反倒帶着些漫不經心,手上的力氣也不重,足以叫孫朝喘息,卻看到他在那瞬間面色發青,鼻息也粗重些許,似乎即将無法呼吸。

“碰瓷?”這是燕應歎詢問他的話。孫朝用盡全力搖頭,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展現他想要活下去的決心。可哪怕他的頭發絲都要随之甩下一把、最終蜿蜒而成一池小小的水塘,燕應歎也沒有改變想法。相反,他為了不讓他再搖頭,加重了力氣。孫朝猛地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嘴唇開始發紫。

最後的求生意識讓他瘋狂地抓着燕應歎的手背,盡力将它往外扯,但卻無濟于事。喉嚨裡像是吞了一顆松子,頂在喉頭無論怎樣也吞不下去,反倒還不停上湧,很快就頂到了舌根。燕應歎眼神溫和,如馴順的鳥雀,手指卻尖銳如鷹爪,硬生生将他掐着提了起來。

孫朝嘴唇顫動着,大腦一陣尖嘯。在極度的疼痛之中,他努力睜開已經開始模糊的雙眼,磕磕絆絆地問:“為、為什麼……”

燕應歎道:“因為那是你夫人。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你的妻子。”

“你若想殺妻,我便替你妻殺你。”

他湊近孫朝的耳側,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聲音帶着笑意,指尖也像是輕笑一聲般吐出一口氣,便聽聞咔嗒一聲。

孫朝的頭像是一段蘆葦杆一般偏向一側。在最後的時刻,他的身體隻是拼盡全力進行了最後一次掙紮。随即屋内徹底安靜下來,如同夜間月光傾瀉,水面清平。燕應歎一松手,這人便噗地一聲摔在地上,後腦着地,四肢卻軟綿綿的。他低着眼睛,聲色未動地靜靜看着地上這個已經無法再站起的人,從懷中摸出一張帕子來,慢條斯理地擦着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敲門聲。

那聲音很輕,速度很慢,但卻似乎難以等待,在第一陣敲門未應時,他便極其迅速地敲了第二遍。燕應歎盯着那門看了一陣,将帕子收回懷裡,兩步走去,拉開了門。

門外那人後退一步,以防與他撞上。而也在這刻兩人驟然對視,彼此看清了彼此的臉。

柳輕绮的胸口明顯往上一提。他原本還算輕松的面色突然嚴肅下來,眼瞳無意識地縮小一半,眉毛也如山峰聳蹙般微微皺起。而燕應歎呢,卻分毫沒有任何别的動靜,他像是已經預料到柳輕绮會出現在門邊,甚至還能沖他擡一擡手,頗為友好地說:

“真巧。”

“……”

柳輕绮的目光像是越過他要往門裡看。他始終未吭聲,可猛地沉下去的面色昭示着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燕應歎向前一步,便将他逼得向後退一步,直到被趕出孫朝門前,柳輕绮才說:

“你把孫朝殺了?”

他在說話時調整了神色,可惜臉色依舊很難看。燕應歎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微笑着說:

“也不巧,阿绮。他已經死了。”他的眼神微微一動,像是水波拂開一道潋滟,溫和而又深沉,仿佛其下有萬丈深不見底的冰川。

“你又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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