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在台上如同機械一般冷着臉跳舞,感覺時間都變得漫長起來,他的位置比較邊緣也沒有個人動作。自認為沒人注意自己的白朝不會發現有人偷摸來到蘇年年身後透過大屏幕來見他。
“蘇組長,你需要水嗎?”池暮手裡拿着還沒開封的礦泉水但眼睛卻一眨不眨緊盯着屏幕。
“不用,梓熙給過我了。”蘇年年看眼節目單,“再過兩個節目就到江骁,上台前記得再檢查一次他的麥克風。”
“好。”池暮立馬答應但沒有馬上走,蘇年年察覺他偏移的視線沒說話隻是走到一旁讓他看的更加清楚直到六班的表演落幕。
重新回到後台,耳邊是新節目的音樂聲似乎是街舞表演,節奏感極強,池暮踩着節拍走下冰冷的台階,台階下是準備上台的江骁。
“緊張嗎?”池暮把水遞給他,站在比他高一個台階的地方低頭為他檢查吉他上的麥克風。
江骁接過水仰頭喝下随後開口:“還好。”
池暮點點頭,默不作聲檢查完畢後拍拍他的肩,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江骁知道池暮還是有些不舍,畢竟今天過後就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如果明天是晴天你想做什麼…”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在池暮耳邊響起,這是江骁節目的開場白。
熊帝天将麥克風和椅子搬上台,池暮對着即将上台的江骁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開玩笑道:“上台吧,去和她說再見了。”
台下一晚上都在拍照的徐雯聽着周圍突然嘈雜起來的聲音,隐約中聽到兩個學姐在讨論即将上台的江骁。
“诶,來了來了!我就說又是晴天吧。”“真的诶!他都唱三年了,隻會這首?”“應該不是,去年有人拍到他在一家酒吧裡彈過别的曲子。”“酒吧?他那時候成年了?”“不知道,聽說是他家開的。”“好有錢啊…那他老彈這首是為啥?喜歡?”“可能是這首歌很适合裝逼。”“有可能。”“哈哈…”
江骁喜不喜歡徐雯不知道,但徐雯知道自己喜歡。
“可惜了,去年發燒沒看成晚會錯過了我們江大少唱情歌的絕美畫面。”徐雯這樣想着,邊想邊舉起相機,透過鏡頭看向台上聚光燈下的男生。
少年穿着黑色衛衣坐在椅子上,鈎挑琴弦,舒緩又具有辨識度的前奏随之響起,民謠吉他溫柔的音色被麥克風放大,修長靈活的手指輕松完成幾個跨度極大的和弦轉換,高難度的技巧讓書上生硬的銜接變得更加自然。掃弦帶來的強烈節奏感伴随着歌詞如同講述故事般娓娓道來。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童年的蕩秋千
……”
鏡頭裡的江骁,收斂起平日的冷漠,歌聲裡傳達出陣陣遺憾與溫柔,徐雯聽不出這些情緒是來自歌詞還是台上的人。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徐雯放下相機,江骁的目光穿過人群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一瞬間周圍安靜到隻剩下劇烈的心跳與江骁的歌聲。太耀眼,太迷人徐雯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這樣的江骁徐雯一秒也不想錯過,零星淺淡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循環播放。
“小骁哥哥這首歌好好聽叫什麼?” “《晴天》。”
“小骁哥哥你怎麼背着一個大…額…掃把?”“這是吉他。”“那你是不是今天又不能陪我玩泥巴了?”“嗯。”
“江骁學長,我現在是你的校友咯!願不願意帶着本學妹在學校裡轉轉啊?”“走吧,先帶你找食堂。”
“江骁…”徐雯在心裡默念這個陪伴她近12年的名字,無意中江骁已經陪着她走過太多人生節點,成為她人生裡不可分割的一塊拼圖。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
拜拜…”
聚光燈暗下去,沉浸在回憶裡的徐雯心裡沒來由一慌,随後眼角劃過一滴淚,不久後她發現那不是淚隻是天上下雨了。
“煙鬼要去哪?”池暮原本隔着後台冰冷的牆閉眼傾聽江骁溫柔的歌聲,在歌曲結束時耳邊突然傳來白朝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的?”池暮睜開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朝,“他不應該會告訴你的。”
“确實沒告訴。”白朝移開視線,看着池暮耳邊的一縷發絲,“昨天晚自習遇到的…”
池暮仔細回憶,昨晚最後一節課他被拉去開會并不知道期間發生過什麼。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池暮隻覺得化過妝的白朝不如素顔好看,但徐雯說上台就要化這樣的妝:“你什麼時候卸妝?”
話題拐的太突然白朝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上揚,玩味道:“不好看嗎?大小姐可跟我說她将我畫的閉月又羞花呐。”
池暮被他逗笑,想起為了彩排和化妝白朝幾人似乎還沒吃飯,于是從口袋裡拿出巧克力遞給他,開玩笑道:“白朝同學 ,你太美了,我要愛上你了。”
白朝後背一僵,雖然知道池暮在開玩笑但心髒還是不受控制的加快,腦海裡不由自主想到不久前陸澤說的話。
國慶期間,白朝和陸澤都借住在陳風家裡。前幾天,陸澤總是在白朝面前晃,每次白朝問他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白朝沒來由的覺得火大,有天在陸澤又一次欲言又止時白朝忍無可忍,随手将沙發上的一個玩偶摔到他身上,皺眉冷聲道:“有話說有屁放!”
“就是…那個…你…額…”陸澤支支吾吾半晌,随後幹脆自暴自棄般抱着被殃及的玩偶坐到白朝身邊,“兄弟,我們認識多久了?”
“三分鐘。”
陸澤無語=_=。
“你别生氣,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額…是不是…”
“快、點、說!”
“你是不是彎了?”
白朝眉頭皺的更緊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氣氛有些尴尬。陸澤意識到他誤會了急忙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就大前天在天仙家睡覺的晚上,你睡的好嗎?”陸澤艱難開口,“前天早上我看到你們躺在一個被窩裡,而且都睡的很死。”
“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