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槿心中一凜,放下霄奴,走到莊衍懷身邊,耳邊又是嘯鳴,寰奴離枝,朝着遠處那座流光溢彩的金頂展翼,直至消失在天際。
京城有大變。
寰奴的雪白身影出現在一座精美的華室邊,鐘鳴鼎食之家,功勳權貴之所,鼓瑟吹笙間,侍女端着盤子,出入于華室。
“妾身等在此,恭祝平樂公主殿下萬福金安,樂顔永駐。”
何苒兒放下團扇,微笑緻意,舉杯同衆人宴飲。
“府外是什麼聲音,作何如此喧鬧,都要蓋過歌弦聲了,聽得人着實焦心。”席間的一位官眷掃視一圈,問道,“今日宴飲,京中個中官眷都在,殿下和恭靖侯府是親戚,怎地不見恭靖侯夫人到訪?”
這位官眷早聽聞小恭靖侯夫人與平樂公主不和睦,人言家醜不可外揚,可在他們這些閑日子過久了的外人看來,别人家的家醜可算好看呢,何況是京中最尊貴的人之間的恩怨,特意由此一問,等着看笑話。
“她啊……死了。”何苒兒眼皮擡了擡,露出長睫之下的狡黠目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至于外頭,是你們的丈夫兒子在繳械投降呢。”
衆人驚愕之際,池中的樂伶舞姬得到号令,皆脫下僞裝,成了打手侍衛,關閉大門,守住華室出口,團團圍住在座的官眷貴婦。
室中尖叫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被挾持的女眷們抖如糠篩,華衣玉飾散亂,滿座花容皆大失了顔色。
一位将門貴眷掙脫打手的束縛,沖到何苒兒面前,指着其大罵:“你驕縱自恃,竟敢謀害恭靖侯夫人,囚禁當朝命婦,要挾京中朝臣!”
面首攙扶何苒兒起身,送她到了這位貴眷面前。
何苒兒笑意不減,搖晃手中的團扇給她扇了扇:“夫人這般生氣做什麼,本宮都敢意圖皇位,囚禁幾隻蝼蟻,殺幾個擋本宮路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話音方落,侍衛手起刀落,這位貴眷倒地,喉間湧出的血染紅了花團錦簇的地毯。
席間的女眷都是高門貴婦,或貴閣貴女,整日活在後宅,哪裡能看這樣的血腥場面,個個若非昏死,發瘋呓語,也呆愣在地,雙腿軟得動彈不得了。
“想必這個時辰,舅舅已經進了宮門了罷。”何苒兒吩咐侍衛,“看好她們,本宮要進宮去,讓那些男人看看,千百年來,隻有他們能坐的位置,如今本宮亦可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