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出這句話,楚照槿就後悔了。
她不該去試探一個瘋子的底線,莊衍懷真的會殺了她。
莊衍懷用力禁锢住小娘子柔軟的腰身,仿佛要将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扣住楚照槿的下巴,不顧一切吻住她嬌嫩的唇,正如多少個深夜裡夢中反複出現的場景。
小娘子裸露白皙的雙臂輕輕圈住他的脖頸,柔軟的身軀和他貼在一起,明眸粲然,滿含着笑意看他。
像是黑暗裡的一束光亮,又像是低緩的水流,下一刻就要化在他的身體裡。
春風吹來,波瀾蕩開,手串上那朵純潔的白蓮化作實物,随着水波。
他怕他的肮髒玷污了聖潔。
利刃破出層層疊疊的花瓣,深深刺進他的心口,不留任何生的餘地。
楚照槿笑着,貝齒濺上了他的血:“莊與行,我恨你。”
……
莊衍懷終于脫下了他溫和的僞裝,露出一副惡鬼般狠厲的皮囊。
他的吻霸道強硬,容不得楚照槿的任何反抗。
唇齒被人撬開。
她在他的攻勢下無法呼吸,隻能傾盡所有忍受着他的失控。
纏綿的厮磨間,他咬破了她的下唇,興奮品嘗着鮮血的腥甜溢滿兩人的唇舌。
楚照槿兩腿無力,身體酥軟得沒了分毫力氣。
整個人像是飄在了雲端,任由他的力道帶着後退。
腰間一股鈍痛,莊衍懷扣住了她的雙手,将她壓在供桌之上。
啪嗒一聲,兩尊肅穆的牌位掉落在地。
他的吻滾燙而纏綿,楚照槿的聲音抑制在喉間,貓一般的嗚咽:“莊衍懷!你瘋了!這裡是侯府祠堂!”
莊衍懷吻上她白皙的肩頸,含住她清瘦的鎖骨,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你隻屬于我。”
嘉禮已成,誓不可違。
身下傳來地聲的啜泣,莊衍懷拉下她領口的手微微一頓,手掌撫上她绯紅的面頰,抹去她滾落的清淚。
楚照槿的眼眶挂着瑩瑩的淚珠,唇上的口脂在莊衍懷的吻下褪了色,露出本來的紅暈。
她繃緊唇,瞪着他,盡顯鋒芒。
清脆短暫的聲音響徹祠堂。
莊衍懷有一瞬的錯愕,拉起她的衣領,舌尖頂了頂被小娘子打疼的面頰。
空氣凝滞在兩人之間,楚照槿嫁衣紅豔,像是一簇火苗,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
她想,莊衍懷一定很想殺了她。
半晌,莊衍懷噗嗤一聲笑了,摸了摸還存留着她手印的面頰,向她走進。
他進一步,楚照槿便退一步,直到抵着牆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她扶住供桌穩定住身形,指甲都快要嵌進去。
鎖骨傳來細微的陣痛,莊衍懷沒有對她留情,牙印處滲出細密的血絲。
楚照槿先發制人:“我願意做你的侯夫人。”
莊衍懷沒有再向前。
她松了口氣:“這場婚事并不單純,你我不過各取所需,我答應扮演好你的侯夫人,同你當一條繩子的螞蚱,絕不背叛,隻要你不碰我。”
莊衍懷面色一凝,嘴角瘆人的笑意霎時沒了。
“答應扮演好我的侯夫人?”
莊衍懷沉默片刻,像是聽到了一個并不好笑的笑話,鄙夷道,“楚照槿,你以為天下的聰明人隻有你一個?這個侯夫人隻有你能演,旁人演不得?”
楚照槿覺得自己真的猜不透這個瘋子,她一退再退,順着他的心意說話。
這些條件對莊衍懷沒有分毫不利,是她伴君如伴虎,日日提心吊膽。
她都沒覺得委屈,莊衍懷委屈什麼,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
楚照槿嗆他:“不想讓我跟你演夫妻,好啊,讓何苒兒來演,她比我聰明。你們二人自小情投意合,好一對神仙眷侶,我可不願棒打鴛鴦,吃力不讨好,惹了一身腥!”
莊衍懷蹙了蹙眉:“她難為你了?”
楚照槿腦子發懵。
怎麼又不生氣了,好好談條件還不答應。
她還沒從莊衍懷的态度轉變中反應過來,遲疑着點了點頭:“不是什麼大事,她吵不過我,後來有你們冷甲軍護送,我安然進府了,沒出什麼亂子。”
“嗯。”莊衍懷不多一言,轉身離開。
樊香梅早哭成了個淚人,看莊衍懷走了,手忙腳亂沖進祠堂,趴在楚照槿身上直哭:“夫人!侯爺沒為難你吧。”
“沒有,梅娘放心,我好着呢。”楚照槿扯了扯嘴角,趁着樊香梅不注意,飛快轉過身擦幹淨唇上花掉的口脂。
看着莊衍懷的身影在門洞後消失,想必他是答應她的條件,不會再碰她了。
楚照槿有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梅娘,你去把被子收拾了,我以後睡書房。”
“啊?”樊香梅愣住,抱着自家小殿下哭得更厲害了。
她的小殿下蕙質蘭心,怎得不幸成婚當日就遭夫君厭棄,今後在候府的日子該怎麼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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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聽說了嗎,夫人被侯爺趕到書房去睡了。”
“我還真指望着她統領全家,我們這些後院的能在其中撈點油水,不想她竟沒用成這樣。”
一盆髒水潑上身,将兩個婢子澆得透心涼。
樊香梅端着銅盆,站在書房門口好整以暇地看她們。
韋媽媽:“你是沒長眼睛嗎!潑水專往有人的地方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