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腦洞奇大的公安副手忽然想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性,他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不由自主退後兩步,手也自以為隐蔽地伸入西服外套的前襟,按住了槍/套裡的配/槍——兩周之前,他的上司主動聯絡他見面時,下發的命令十分的匪夷所思,可他一直以來的使命就是配合上司的一切行動,所以什麼也沒有問就照做了。
可是……那時候上司說,會有一個跟上司長得差不多一樣的家夥會代替上司處理一切公安事物,讓他百分百聽那人的指揮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根本沒想到兩個人會像到這個地步!
所以他當時毫無疑義地接受了那個匪夷所思的命令,可是看着眼前這張,差不多是照着上司拓印下來的臉,身上的冷汗已然浸透了衣服——上次跟他見面的那人,到底是他的上司還是眼前的這一位?
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另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我就說了,你直接化好妝再面對他,也免得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了。”
風見裕也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猛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正從大廳門口走進來的,不是他的上司又是哪一個?
是的,這位十分崇敬自己上司的公安副手,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上司——本來他也沒有錯認過面前這個男人,雖說兩人長得算是一模一樣,但兩人不同的氣質,足以讓他輕而易舉地分辨出誰是自己的上司。
于是,這位盡職盡責的公安副手一下子就尴尬了——額……所以是他想多了?好丢臉……
而站在他前方的,身份不明的男人忽然就翻起了白眼:“行吧行吧,我明白,我明白的呀,完全放心不下隻能自己跑一趟對吧,那之後的事情也你來吧……真是個勞碌命啊。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的哦,之後如果再敢晚上隻睡兩小時,你的熏奶奶會半夜出現在你公寓,強逼着你睡覺的哦?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那麼丢臉的吧?奔三的人了還要奶奶哄睡?”
于是風見裕也就再次懷疑起了人生——聽到這句話之後,他一直以來都特别鬼畜的上司,卻忽然就漲紅了臉,眼看還要沒好氣地回個嘴的時候,另一道他熟悉到骨子裡,但根本不該出現在那個方向的聲音卻從樓梯上傳了下來:“喂喂喂?叫誰奶奶呢?zero你是不想過舒服日子了是吧?擎等着挨收拾呢啊!”
風見裕也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去,卻見另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風見裕也”從樓梯上下來了!
風見裕也猛然意識到,他已經掉進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陷阱裡,來不及多想就猝然拔槍……下一刻就被眼前姿态懶散的男人暴起壓制,還是以他熟悉的姿态……
一個擒拿控制住了暴起失敗的風見裕也,降谷零擡起閃着鋒銳光芒的灰紫色眸子,眼睛裡滿滿的警告:“貝蒂,不要在這沒事找事,尤其不要以熏的語氣說些不着四六的話。”
“哦~”“風見裕也”挑起了眉毛,就頂着這張公安副手的嚴肅臉,張嘴發出了十分讓人把持不住的魅惑女音:“我剛剛說的話,哪一句是不着四六的了?還是說……你最近又可以了,所以重新又翻出了我的那本傑作,好好溫習了一遍呢?——你這家夥,是不是對‘挨收拾’這個詞過于敏感了呀。”
降谷零:……
眼看氣氛又要尴尬,幾人的頭頂卻傳下來一個十分不滿的聲音:“喂喂貝蒂!不許你欺負zero!你才是呢!想挨收拾了對吧!”
風見裕也手臂被鎖,導緻臉部向下跪趴在地,整個身體都動彈不得,可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努力地扭動脖子,斜着眼珠,終于勉強看到了趴在二樓欄杆邊說話的——這家女主人。
高中生似的諸伏太太說完這句,直接手臂一撐欄杆,就從二樓跳了下來,落地時單膝跪地一手撐地,姿态格外帥(裝)氣(逼)。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表情憂傷地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風見裕也卻忽然感覺自己身體一松,剛剛壓着他的那個淺金色發的可怕男人,已經棄如敝履般丢開了他,還一臉委屈地睜大了眼角下垂的可愛狗狗眼,眼睛水汪汪地沖着剛落地的諸伏太太挨過去,順理成章地把女孩子抱在了懷裡。
“熏。”他的語氣裡滿滿都是委屈:“貝蒂欺負人!”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眼睜睜地看着對面自己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後那個可憐的扮演者終于無法直視地轉過頭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公安副手一臉茫然地看了看那個跟上司長得一模一樣的極品帥哥,就見他都已經被諸伏太太抱着哄了,還要不依不撓地撒着嬌告狀,隻能表情更加茫然地轉頭看了看自己真正的上司……
——就見他更加可憐的真正的上司大人已經完全無法面對現實地,徒勞地舉起雙手捂住了漲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