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痛哭崩潰的夜晚,幼小的夏油傑蜷縮在角落裡,仿佛聽見了死神踢踏踢踏踢踏一步步向他走近的腳步聲,很多次都以為自己要死掉了,面目猙獰的怪物吃着從他身上撕咬下的肉,嘲笑着他。咒術在不知不覺間爆發,他掌握了與怪物對抗的法門。直到遇見夜蛾正道,他推開俗世通往咒術界的大門,才知道自己沒有病,不是人們口中的“小怪物”,反而是咒術界不世出的天才。
咒靈操術,是将降伏的咒靈收歸己用,任意操縱的術式。并且,可被降伏的咒靈數量不設上限。這意味着,擁有此術式的咒術師降伏的咒靈實力越強,數量越多,其實力亦會水漲船高,卻無封頂的限制。這是咒術界無數咒術師想要具備的咒術,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非術師家庭出身的小子掌控了,命運的饋贈往往都在暗中施加了詛咒,天賦異禀的少年卻未察覺暗地裡不懷好意的窺伺,心懷正道。
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
天内理子的死亡,粉碎了天真的正道。
我期待的咒術界本應是鬼殺隊這般的存在啊。思緒轉回當下,夏油傑揉了揉無一郎的後腦勺,“無一郎,是擔心在我離開之前,沒能和我說一句再見?”
無一郎沒有拒絕夏油傑這哄小孩子的動作,悶悶地反問,“夏油君,有沒有想過留下來?你的世界讓你很不開心,不是麼?”
開啟斑紋之後,無一郎漸漸恢複了記憶,找回了原本的自己,不再一味模仿哥哥有一郎的性格。問到後來,無一郎擡起頭,薄荷綠的清澈眼眸露出希冀,他已将夏油傑當成家人對待,完全不舍得後者離開。
敏銳的主公大人看出無一郎的焦慮,為此專門開導他,夏油君是個心腸非常軟的孩子,他明明擁有神明般的能力,卻不恃才傲物,憐貧恤弱,不遺餘力地幫助每一個需要他幫助的人。我們都把他當成鬼殺隊的一員,希望夏油君能留下來,大家長久在一處,剿滅惡鬼後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但我們更尊重夏油君的選擇。無一郎,若是你舍不得,你現在就要說給夏油君聽,不要把話咽在心裡。
無一郎躊躇再三,才近乎無禮地如此追問夏油傑。
日月輪轉,霞光黯淡,夏油傑擡頭望了下天空,才回答無一郎的問題,面上也不自覺露出笑容,“來之前,我答應了摯友要與他鑽研術式。失約了這麼久,估計他在那邊急得跳腳,我也很期待看到悟發現我的反轉術式後的表情啊。”說話間,夏油傑發現無一郎小嘴一癟,很是失落,他有些疼惜這個才14歲的天才劍士,這些時日的相處裡,素來當做弟弟一般對待,“無一郎,我所處的世界破破爛爛的,如同一座令人作嘔的垃圾山。我曾經有過瘋狂的念頭,比如直接從根源上把它炸掉,不區分垃圾山裡也有遺失的珍寶,是你們給了我希望,讓我覺得還能再修修補補。所以,無一郎,我得回去做我應該做的事,就如鬼殺隊,追剿惡鬼千年,從未言棄。你以後也要好好長大,或許我們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無一郎靜靜聽着,明白夏油傑是不可能留下來的了,隻好相信真的會有再見的那一天,“到時,我就長得像悲鳴嶼先生一樣高了,你可别認不出我。”
夏油傑含笑應下,兩人一起坐在石階上,偶爾讨論幾句備戰安排。夜風襲來,隐有寒意。
萬事俱備,隻等鬼舞辻無慘上門。借助主公大人的預知能力,山下和途中已經布置了紫藤花以及炸藥作為阻礙惡鬼行進的陷阱,隻做拖延時間之用。畢竟鬼舞辻無慘存活了數千年,一擊必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戰勝鬼舞辻無慘的方法唯有拖延戰,将鬼舞辻無慘圍困在陽光能夠照耀到的地方,不給鬼舞辻無慘逃離的機會,使得鬼舞辻無慘在陽光照耀下灰飛煙滅,終結他罪惡的一生。隻要鬼舞辻無慘死了,所有被鬼舞辻無慘通過血液轉化而成的惡鬼亦會随之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