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習慣的養成需要時間，但是染上壞習慣隻需要丁點兒放縱。

肖潇最近的睡前讀物是《弗拉馬利翁天文學》，但今天她一點都不想看這個。撇開了營養師和晚餐禮儀，放飛自我地坐在地毯上吃完了一頓高熱高脂晚餐後，她好像開啟了快樂開關。趁着吳世勳收拾茶幾的時間，她又迫不及待地提議，“我們看恐怖電影吧！”

“噢？不害怕嗎？”他抿唇笑回。

“有什麼可害怕的！”

他在舌尖咂摸了兩圈，覺得她這話沒說全，說全了就應該是“隻要和你在一起，有什麼可害怕的。”

吳世勳自己把這口糖補全了。

肖潇見他同意了就指揮他去選片，自己洗了澡換了睡衣在屋子裡跑來跑去，一會拿飲料一會拿水果，一會翻出些奇怪的零食，一會又去找被子和枕頭。

吳世勳在她又一次蹿過身邊的時候揪住了她快樂的小翅膀，“怎麼還要搬被子？”

肖潇神秘一笑，十分有經驗的樣子：“如果害怕的話我們可以躲進被子裡！”

他剛洗完澡出來，幾绺額發還濕漉漉地垂着，清清淡淡，朦胧又仙氣。她實在覺得養眼，忍不住湊過去趁機輕薄了他一下。吳世勳嘴角微翹，他一向耳根軟極了，口中說着為什麼實際卻很順從地過去和她一起窩在了沙發裡。

肖潇分給他一個被角，“The Wailing？是有名的電影嗎？”

“去年上映的，好像獲了很多獎來着，韓文名字是哭、聲。”

“哭聲——”她乖乖地跟着念了一遍。

“做得好~”吳世勳親了親她眼角，給她喂了一塊梨。

伏在他倆身前的vivi擡起了頭，肖潇反應過來也撞了一下他臉頰，結果又被他順勢接住啄了一下鼻尖。

哎呀，這麼驚悚懸疑的時刻在幹什麼呢！她吭哧吭哧地揪着被子找了位置窩好不理他了。

劇情逐漸展開，夫妻倆的眉目傳情，車窗上影影綽綽的小腿，不斷晃動的車身還有突然闖入的女兒，非常露骨的一段。影片裡無所适從的刑警父親正尴尬地盤問女兒看到了多少，卻反過來被小姑娘坦蕩地安慰“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沒事的”。

這冷靜的反差讓肖潇忍不住笑了一下，吳世勳也忽然想起了今天錄節目時的囧事，撓了撓耳朵小聲嘀咕，“咳，我就說吧，孩子的性教育…很重要……”他在節目裡是為那位媽媽的教育目标投了贊成票的。

故事的走向并不恐怖，兩個人還有興緻讨論這種剪輯手法對觀衆視角的影響。而且有些意象确實表達得比較隐晦，如果對宗教和民族曆史不太了解的話，錯過了某些鏡頭語言就會覺得劇情雲裡霧裡。

兩個人擠在一起看完了整本，都覺得不怎麼過瘾。肖潇甚至覺得這辛苦搬來的被子都沒有發揮作用，屏幕暗下後她心如止水：“不恐怖呢……”

吳世勳揉亂她的頭發，細細打量，“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啊。”

“哼哼，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她歪嘴一笑，還擺出了楚楚可憐狀企圖迷惑他：“我們再看一本吧，那種心理驚悚。”

可惜吳世勳這會兒抗性百分百，不僅順利miss了她的技能還鎮定地提醒：“已經到睡覺的時候了。”

“awae——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我們不能熬夜嗎？我想多點時間和你在一起～”她撲過來搖他，這大好時光别浪費了呀！

他本就不太堅定的心立刻被她說得有點動搖，但馬上發現她隻是想趁機放縱到底，于是意味深長道，“既然這麼想的話，那我們換個方式熬夜吧。”

對視讓某種信号泛濫，肖潇控制不住地思想跑偏。氣氛也忽然萬般旖旎，他們一緻靜默，似乎都在等對方下一個反應。

“嘩啦。”

被子忽然一抖，她心口怦怦直跳，緊跟着就感覺兩個人腿上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掃過，肖潇一個激靈被自己口水嗆到：“咳咳咳！”

吳世勳也吓了一跳，坐起身就要開燈，聲音啞啞的還有點緊繃：“怎麼了？”

這時vivi吭哧一聲湊近了往吳世勳這邊的被窩裡拱。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忽然拱起的被子不是誰按捺不住、率先行動，而是不甘忽視的狗狗掀被而起。

它鬧了一會就停下來安靜又單純地望着他們，肖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推開他，沒想到他及時伸手遮住了vivi的眼睛，一本正經地教育：“喔，小孩子是不能看這些的。”

吳世勳回頭安撫地親了親她，“等我一下。”

“欸？”肖潇懵懵地看着他把狗抱到了另一間房，又折回來抱起她。

“……等等。”

吳世勳停下來看她。

“呃……那什麼…縱欲無度…不好。”她巴在他身上，小聲地說。

“寶寶，我們這樣可說不上無度呢……”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臉，也放低了聲音求歡，“還難受嗎？嗯？”

肖潇臉一下子就紅了，過電一般從尾椎一直軟到了小指尖，仿佛有惑人耳目的煙火在眼前相繼綻開，輕輕一動就迷亂地不知道看哪才好。落在吳世勳眼裡，便是含苞吐萼，嬌羞動人。

他低聲一笑，不慌不忙地回到床上把心底洶湧的熱意一簇一簇地種在她身上，直到她也漸漸難耐地仰頭渴望，才深深地覆上。

……他好像變得更有耐心了一點。

夜雖然換了個熬法，但是第二天兩個人膩了一會還是按時起床了。吳世勳要去會社為兩天後的平昌冬奧會G-100祝賀公演練習，肖潇則終于找到機會去要遛遛她的El dorado。

又是一年Halloween，首爾的節日氛圍一如即往的濃厚。肖潇下午去Goldenville換車時還在慶幸吳世勳已經抽空幫她裝好了頂篷，因為今天氣溫比前兩天降了不止一點，隻堪堪過了兩位數。

“哇，這溫度！開着Biarritz的我可真是勇士呢，要是以後還能遇到硬頂的Seville就好了。”她上了路被西北風一吹就開始做夢。

吳世勳出門前就叮囑過她今天降溫，這會兒看着敞篷簡直要被她的倔強感動，“不冷嗎！”

“冷啊，你看，我換了件厚的外套。”肖潇擡起手臂晃了晃，表示自己聽話極了，瞧，這手套還能擋點風。

他無奈地抓了抓額發，歎道，“别晃太久了。”

“嗯~知道~”

挂完電話吳世勳還有些撓頭，然後一回身就對上了金鐘仁有些探究的眼神。“咳，莫呀！”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吳世勳幾眼，“聽說哥他們都知道了？”

“大概？”